至於關於陌生人的知識,與這些無趣的思考,就在他的默許下從心間輕輕地滑出去,像一些閃著光的流動水麵,光滑地、無所挽留地離去了,甚至沒有任何厭煩的殘留。

而每當莫爾斯清晰地諦聽到這種心靈情緒的消失,他都會花上千分之一秒來試探自己是否因為自己僵硬的情感而心生不安,就像病人以醫者的視角去觀察自己的病症。

接著他會花上另一個千分之秒,評價他可笑的腦子裏依然保存著少量故態複萌的自作多情。

陌生人在他身邊探了探頭,“你也是聽說了他們的比試嗎?你覺得誰會獲勝呢?我當然是希望我們的王子獲勝,但傳言裏佩圖拉博大人也是個很好的人,況且傳言裏他是眾神青睞的孩子,所以我倒是……”他壓低聲音,生怕別的洛科斯人聽見,“希望佩圖拉博大人獲勝。”

莫爾斯提起一點興致:“佩圖拉博在傳言中是好人嗎?”

“大夥都說他是個真正的天才,雖然他離我們很是遙遠。而一名天才要來成為洛科斯的朋友,那肯定是好人了。”陌生人注視著莫爾斯說。

“大夥還常常說佩圖拉博大人每次看起來要生氣時,都會因為某種原因,憋著不發火;他總不能是被他人壓迫著而非自發地忍下怒火吧?那麼他的品行也一定是高尚的。”

莫爾斯扭過頭,盯著陌生人看,一直到對方不好意思地用空著的手抹了抹額頭上遭太陽直射而出的汗水。

“我說的不對嗎?”陌生人說。

“誰知道呢。”

陌生人一頭霧水,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然後望了眼台上快要開始的比試,再擦一把汗水,從手拎的布袋裏拿出一個密封好的陶罐,啟封,正要飲用,卻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遞到莫爾斯手邊。

“天氣太熱了,除了水我還該帶上擋太陽的草帽……不說了,伱要喝些水嗎?”

莫爾斯突然發出笑聲,這倒不是偽裝的歡樂,而是發自內心的心血來潮。

就像見到天底下所有挨個排列成一個一個的事務裏忽然蹦出一件新潮的快活事,所有一樣的灰色服飾裏跳出來件花花綠綠的玩意,全部的黃色葉片裏冒出一朵碧綠的嫩葉子,蒼白的花束裏摻了一朵豔紅的野花,令人耳目一新地舒心高興。

這閃動跳躍的快樂被莫爾斯一把抓住,然後以大笑的形式表現出來。

他接過陶罐,喝了一口。涼爽的清水在炎熱的日子裏,尤其讓人舒坦。

莫爾斯交還陶罐,陌生人擦了擦罐口,喝水,然後驚奇地說:“我感覺渾身都涼快多了。”

“那是當然。”

忽然間,周圍的人群又活動起來,像一群有石頭落在背後的鵝或者雞,向前方亂糟糟推搡著移動。

莫爾斯不冷不熱地喊了那個陌生人一聲:“要開始了。”

陌生人的臉頰抽動了一下,一些小的皺紋在臉上形成皺巴巴的波動。他拎著陶罐,跟著莫爾斯往前。

他的手再次擦了擦罐口。

能長期日更多章的到底是什麼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