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太陽登場。
一夜好眠的羅毅第一個起床,他向來生物鍾很準時,一看手表正好七點,他順便叫醒了其他玩家。
“哎呀,還這麼早”樂俊沒有手表,但他對時間的推測很精準,他每天睡到七點半才會自然醒,不然他就腦殼痛,看見誰都想發飆。不過這裏可是逃生副本,沒人慣著他這身臭毛病。
冷月向來淺眠,羅毅下床時鬧出的那點動靜,就足以把她驚醒。她不過是習慣性的賴床幾分鍾,躺床上閉目養神而已。
他們中隻有樂俊是個心大的,其他人都謹小慎微得很,生怕嘎在副本裏,死的不明不白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比如逃生遊戲為什麼挑選了他們,為啥要用猝死這種粗暴的方式。
樂俊他多年浸淫在無限流怪談小說裏,這事他最有發言權。
不過大家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麼靠譜的答案,這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把自己當成了無限流副本小說裏的男主角。他堅信自己能活到最後,天選之子必有天助。
“天選之子,陪姐去洗漱唄”冷月已經對衛生間產生陰影了,抓著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做陪。
四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副本世界裏麵沒那麼講究。
這家醫院就是間血汗工廠,上完夜班的眾人還得接著上白班,直至下午六點之後才能去睡覺。
就問這誰頂的住?生產隊的驢也不該這麼使啊,逃生遊戲可是詭異的化身,就算這裏危機四伏,它們可不會管疲憊的玩家能不能應付。
艾葉可不管這些,她直接找護士長要咖啡。護士長嗆了她一句,直接說沒有。
“沒有咖啡的話,我的眼睛就看不清,完不成給病人準時喂藥的任務誰負責?”艾葉表演了一下站著都能睡著,還好死不死的往護士長身上倒。
“咖啡機在四樓,我去給你們倒”護士長一臉的不爽瞪了艾葉一眼,但還是說話算話的照做了。
“你咋知道這裏有咖啡的?”王佳佳問。
“我一個多年的社畜猜的”艾葉她們單位就有一台咖啡機,不過使用頻率很低。她們單位愛好養生的大媽大叔比較多,還屬旁邊那台自動過濾飲水機最受歡迎。
越是看慣了他人生死的人,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生怕自己身患癌症或者遭遇不測。
對於生死艾葉也不從容,螻蟻尚且苟且偷生,她一個人類自然也貪生怕死。
如今逃生遊戲隻是戲弄她而已,並沒有直接讓她消亡。她不認為自己已經死亡了,隻要她還能獨立思考,她還有自主意識,那她就並沒有真正的死亡。
上天有好生之德,逃生遊戲就相當於詭異世界的天,祂製造逃生副本的難度,主宰著他人的命運,製定了一套運行法規則,祂喜聞樂見大家的死亡,卻也給玩家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逃生遊戲是矛盾的,祂製造出一套又一套叢林法則,讓玩家們自相殘殺或者被規則淘汰,祂又怕玩家們消滅殆盡,那樣就不好玩了。祂把玩家們當作掌心玩物,卻並非毫不在意,祂如同神明一樣高高在上,卻也會對幾隻螻蟻產生一時的興趣。
逃生遊戲無處不在,玩家們的小動作,祂盡收眼底。
今天上午無事發生,她們幾個還混了一杯咖啡喝。
中間有一個小插曲,護士長把已經汙染的玩家葉柔給放了出來,不過那人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玩家了,一個勁的跪求醫生給她打杜冷丁,她不顧形象哭喊著,就跟癮君子毒癮發作了一樣,毫無理智的大鬧醫院,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尊嚴。
消磨一個人的意誌比殺死一個人還要簡單,化學藥劑是一把雙刃劍,既能救人一命,也能把人毒死。
為了明哲保身,玩家們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即便這人是同伴,她們也不可能冒著死亡的風險,去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誰敢情況不明之下,貿然救人,那不是茅坑裏打燈籠——找死啊。跟何況那人說不定已經成了詭異,恩將仇報背刺玩家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被葉柔糾纏住的醫生,就是那個日記本上提到的周遠。這人長相周正,隻略遜林墨一籌,沒想到卻是個道貌岸然偽君子,逃生遊戲雖然不是什麼正義之士,卻從未汙蔑過一個好人。所以這家夥是個鐵板釘釘的人渣,肯定不止欺騙別人感情那一項,這家夥不配穿上這件象征著救死扶傷的白大褂。
“你們可是她的同伴,不過來幫忙嗎?”周遠衝玩家們笑得如沐春風,大家並沒有被他和煦的笑容感染到,與之相反,隻覺得背後一陣發寒。
在場的玩家沒一個人吱聲,周遠頓覺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沒意思,這才抽身離開。
護士長把葉柔塞進了原本葉柔負責的304號病房,裏麵現在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葉柔成了304號房唯一的病人,她現在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徹底喪失了作為玩家的資格。
玩家們就當看了場免費的短劇,無關痛癢的唏噓一聲,之後便四散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