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兒完成了手頭上的家訪任務,遂按照艾姐的吩咐,去村頭的小賣部采購了一批物品。
裏麵躺著好幾瓶大號飲料,這一袋子加起來少說也有十幾斤吧。好在她並不嬌弱,臂力相當驚人,高中那會兒她經常幫同寢室的女生提水。
大專時她承包了寢室裏給飲水機上水的工作,寢友們不好意思經常請她吃早餐,並且有時候開玩笑,調侃她力拔山河氣蓋世,有著林黛玉倒拔垂楊柳既視感。
大家晚上睡的教師辦公室,一回生,二回熟,大家已然把這裏當成了安全的庇護所。
太陽自東邊冉冉升起,她們迎來希望的曙光。
經曆了昨天一事,她們已經摸清了副本的規則,也搞清楚了npc們的秉性。
玩家們覺得這個副本已經穩操勝券了,他們的底牌就是艾葉,那個女人頭腦比他們在場的所有人的都要清晰。
這一整天小學生們都沒鬧什麼幺蛾子,玩家們覺得這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這群npc說不定憋著什麼大招。
臨近放學了,其中一個小男孩嚷囔著要晚上要去李貴家看戲,說是李貴要下葬了,神婆要在他家舉辦一場法事。
神婆就是個跳大神,不過她手底下養了很多匹狼,那些通靈的動物會在葬禮上表演節目。
這一嘴剛好被張霞聽了去,她把自己聽到的如實告訴了大家,她早就想明白了,她們七人是一個整體,得到的信息當然要共享。
逃生遊戲是真的很雞賊,她們才得到這個信息,係統便發布了參觀葬禮的支線任務。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那個放出消息的小男孩說不定就是個推倒劇情的引路npc。
放學後,紅裙小男生最後一個收拾好書包,他磨磨唧唧地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他從書包裏掏出來一個玻璃瓶子,走到了艾葉的書桌前,雙手奉上了那個係著紅色蝴蝶結的禮物。
“艾老師,送給你”玻璃瓶子裏裝著很多隻小飛蟲,那玩意兒在裏麵四處碰壁,看著有點兒可憐,就跟此時的玩家一樣。
“這玩意兒是螢火蟲,不過它們看起來很有生機的樣子”李雪兒認得這種稀有昆蟲,她小時候去郊外的小溪邊特意尋找過。
自古好物不牢固,彩雲易散琉璃脆。她捕捉到的螢火蟲一個晚上就死了,明明她給它們提供了濕潤的環境跟美味的食物。
美好的生命太過於脆弱,經不起任何的折騰,過度的人為幹預隻會加速它們的滅亡。
經過一夜的螢火蟲看上去還很頑強,這就很詭異了,看來這玩意兒無疑是npc送的詭物。
紅裙男孩臨走前說了自己的名字,他叫玖恒,名字如此生僻文藝,一聽就是自己杜撰的。
夜晚很快降臨,艾葉鬼使神差的帶上了玻璃瓶,就連手電筒都沒帶。
她可以蹭李雪兒她們的手電筒,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村民,她們正好與其同路。
目的地李貴的家,那裏燈火通明,那兒早就被裝扮成了貼滿挽聯的靈堂。
台上擺著李貴蓋著白布的屍體,他唯一的兒子跪在那裏,眼神中無悲無喜。
最前排的觀眾是兩個紅腮白臉的紙人,一男一女,應該是死者早已死去的雙親。
神婆身著詭異的黑色鬥篷,牽著她的兩條狼狗出場了,她化著紙人那般慘白的妝容,看上去尤為詭異,像極了吃小孩的狼外婆。
她嘴裏念念有詞的吟唱著什麼,兩條狼狗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嚎叫一聲,當眾啃食起了台上的屍體。
台下的村民對此習以為常,看著這樣血腥的場麵,不僅不害怕,甚至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村民中沒有小孩,一個都沒有。
“我們好像上當了,快撤”泡泡糖小哥也注意到了這點,拉著艾葉小聲說道。
其他玩家也不是蠢人,一個眼神過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七人不著痕跡地往外挪,互相打掩護,飆起了超高的演技。
她們幾人退出靈堂時,驚動了最前排的紙人,那倆玩意兒的頭顱突然360度扭過頭來,轉動純黑的眼睛珠子,發出了桀桀桀的怪笑聲。
一陣天旋地轉,她們出現在了迷宮一樣的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