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葉從事殯葬行業已經十年了,收入雖然不高,卻是個鐵飯碗。不論時代如何變遷,死人總是不可避免的。

入殮師並不輕鬆,體能跟心理素質都得極好。這些年來近距離接觸了無數死相恐怖的屍體,早已經能夠看淡他人的生死了。

艾葉剛剛才結束手頭上的工作,給一位服毒自殺的年輕女性整理遺容。

死者的娘家人一邊哭鬧一邊打罵死者的老公,指責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埋怨他沒有善待妻子。死者的老公木訥的站在那裏,嘴裏呢喃著“怎麼會這樣,昨天還好好的”。男方一家見狀,拉扯住了情緒最激動的死者母親,好聲好氣的勸慰著。

死者母親不依不饒的大罵著男方一家,畢竟死者為大,當著屍體的麵,男方一家沒有人再敢吭聲了。

此事警方已經蓋棺定論了,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定性成了產後抑鬱症導致的自殺。

死者的女兒尚在繈褓,正不安的哇哇大哭著,似乎感應到了她與母親已經天人永隔。

服毒自殺的人死狀極其恐怖,麵部膨脹不複生前模樣,七竅流血怎麼擦也擦不完。親人們不敢直視這樣的慘狀,盡管艾葉已經整理好了死者的遺容。

艾葉給死者穿上了紙質壽衣,屍體即將推入焚化爐,這是親人們與死者的最後一麵了。

死者的母親強忍悲痛,抱起年幼的嬰兒,讓孩子最後看了一眼她的媽媽。

嬰兒停止哭鬧,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媽媽”,這場景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少人跟著流下了眼淚。

殯葬人除外,因為她們早就見慣了生離死別,所以艾葉跟她的同事們依舊無動於衷地做著本職工作。

艾葉他們推著屍體前往火化室,死者家屬悲慟萬分的哭喊著,他們深知死亡是無人可以更改的一件事。

不論你生前光芒萬丈,還是一輩子籍籍無名,都將化作一捧輕如鴻毛的白灰。

終於下班了,艾葉去衛生間按流程,用洗手液仔仔細細的洗了一個手。

雖然她們幹活都是戴著手套的,但是艾葉每天都堅持著離開前洗手,這已然成為了伴隨她多年的一種習慣。

媽媽多次勸艾葉辭去殯儀館的工作,卻都被艾葉嚴詞拒絕了。她說雖然現代人要比起古代人開明,但是依舊有人忌諱殯葬行業。

“他們忌諱的並不是殯葬業,而是忌諱死亡”對於這種人,艾葉翻了個白眼。忌諱殯儀館,就能不死了嗎?忌諱醫院,就能不生病了嗎?

“女人過了三十歲,就是男人挑你了”老媽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艾葉,埋怨女兒的眼光太高,導致她沒法含飴弄孫。

“老媽,你說得對,我這就出去找男人”聽不得她滔滔不絕的嘮叨,艾葉拿起手機趕緊閃出門。

艾葉這個人多少有點社恐,她不喜跟人過分親近,所以工作之餘,她喜歡一個人獨處。

一裏路開外的小亭子,那裏清幽雅致,是她最喜歡去的場所。坐在那裏可以看魚賞花,大爺大媽偶爾閑聊幾句,也不會打擾到她。

隔著斑馬線,她看見亭子裏坐了一個黑衣男人,那人低垂著腦袋,看不清具體麵容。

“彭”一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的汽車,將她撞飛了出去。

幾乎沒有給她留下疼痛的時間,她便無力的闔上了雙眼。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她一個激靈便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大廳裏三三兩兩的站著不少現代人。

“又是一個新手”身後背著大刀的胡子男瞥了她一眼,悲憫似的搖了搖頭。

和艾葉一樣茫然地看著眾人的,還有幾個年齡階段各不一的人。他們很自然地朝她靠攏,似乎是想報團,以此來驅散來自內心深處的不安。

“大家好,我是逃生遊戲的主係統,老玩家都已經認識我了,新玩家還對我一無所知,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熟識的”一個古怪的聲音立體聲環繞,飄蕩在整個大廳裏。

老玩家們對此不感興趣,接二連三的消失在大廳裏,新手們目睹他們一個又一個的憑空消失,已經見怪不怪了。

主係統給她們一人綁定了一個係統助手,一下子她們便醍醐灌頂,全都對逃生遊戲有了大致的了解。

逃生遊戲顧名思義就是個生存遊戲,為了靈魂不被抹殺,她們得一直刷各種各樣充滿危險的副本。

強者在副本裏遊刃有餘,普通人在逃生遊戲裏險象還生,弱者則會慘死在副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