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一默交代好,陳肆 便帶著季知到了高鐵站。
陳肆今天穿了一件袖子很長的衣服,長長的袖子剛好能擋住她牽著季知的手,雖然天氣十分的炎熱,但陳肆獨特的身體可以讓她感受不到炎熱。
來的略微有些早了,倆人坐在高鐵站裏等待。
季知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陳肆轉過頭來看她,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想過她會無聊,想給她把玩具帶上,但是路人又看得見玩具,怕嚇壞路人。
我們小知知真聽話,陳肆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慈母,滿滿都是母愛。
又忍不住伸手牽起季知的手,小小的,軟軟的 讓人心都化了。
有人大喝了一聲,嚇得兩人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聲音投去。
一個穿著樸素的婦女捧著自己的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裏叫喊著,“我的錢,我的錢。”
高鐵站的工作人員連忙趕到婦女身邊,安慰她的情緒,詢問著發生了什麼。
她的眼裏滿是紅血絲,頭發稀稀拉拉的大部分都是白發,整個人又疲憊又滄桑。
婦女顯然已經崩潰了,她在地上亂踢亂踹著,瘋狂的撕扯著手裏的包,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觀望的人們不敢上前去,紛紛站起身來探頭看去。
連圍在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也向後退了幾步,拿起手裏的手機時刻準備報警。
婦女突然停止了哭泣,從地上爬起來,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全都精神緊繃的看著她。
她向遠處望去,目光好像在尋找著什麼,眼睛裏的神色慢慢變得絕望。
似乎是確定了什麼,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睛睜大,目光渙散,顫抖著張開嘴,聲嘶力竭,瘋了般的去吼去喊。
“偷我的錢做什麼,不得好死啊,這是我兒子的救命錢啊,要讓我們去死嗎,已經很不幸了,到底是為什麼!?”
她雙手狠狠的揪住心口,一顆顆豆大的渾濁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翻滾著墜落下來,絕望而又無助。
人群中有人走上前去,蹲下來詢問婦女發生了什麼。
婦女看著眼前的人,心裏的委屈更加濃鬱,她那泛紅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蒼白的嘴唇顫抖著,一字一句的說:“我兒子得了癌症,在醫院裏,我每天起早貪黑才掙了這麼點錢,是誰把我的錢偷了。”
婦女環顧四周,但是每個人都是不知道的神色,無助已經充滿了她整顆心髒。
她希望那個人能主動站出來,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厄運專挑苦命人,麻繩終往細處斷。
想起孩子瘦骨嶙峋的身影,和沒有一絲光彩的麵容,心裏就和刀絞一樣。
死了好了,一了百了,可是,媽媽答應過要接他回家。
她抬起頭看向四周的人,目光裏開始有了怨恨,人們被她的目光嚇到,紛紛避開了與她對視。
工作人員早就報了警,訴說了現場情況,也派人去調了監控。
工作人員上前將情況告訴她,試圖上前安撫她,人群中也有人鼓起勇氣上前出言勸慰她。
婦女終究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開始低低的哭起來,嗚咽聲讓四周的人心裏無比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