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化的動作終究無利於己方，當敵人掌握了規律，即使當前改變不了什麼，至少能分出精力思考戰局
“在【劈】和【收】交接處，有機可乘”阿爾弗雷德激動不已，他已經試探了好幾回，而每次對方都可以察覺，卻隻能通過加速到相應動作以應付
高節奏的重複動作，再加上不時的變速，掌法隻堅持了一分鍾，雙手已經呈現出不協調的跡象，周啟默默對著口型，估計是在數節拍
“喬沃尼，看來你累了呢”
從未有過如此暢快的感受，麵對一個實力強勁又不相上下的對手，雙方各自使出渾身解數
這才是真正的對決，帶來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不是單方麵的碾壓可以匹敵的
如果有什麼能使阿爾弗雷德喜出望外，那莫過於他還掌控了破局的契機，即使自己也撐不長久，還是可能以此贏下這場對決
“我還能再招架10秒，但恐怕隻要數到4，戰鬥就結束了吧”
手刀自胸前橫掃而過，擊空，遂即變向上挑逆時針劃向太陽穴，又失手
如預料中那般一記劈下
周啟終究是百密一疏，左手動作整整錯開一拍，沒及時起到掩護本體的作用，自脖頸到前胸，空門大開
阿爾弗雷德可算押中了寶，抓住這轉瞬間的空檔，右手攥緊劍柄，刺出充滿信心的一擊——
第4秒如約而至，手腕沒有傳回擊中柔弱物體的信號，整條右臂沉浸在“被釋放”的狂歡中，每束肌肉都像有自己的想法，肆意抽搐著，全然不顧痛不欲生的主人
當啷
劍刺脫離控製紮進地麵，它的主人已然無暇顧及，正跪坐著用左手使勁揉捏小臂中段，麵色紅脹的勝過熟蝦，齜牙咧嘴呼嗤呼嗤地吸著冷氣
攻擊發起的同時，他便發現中計了，對手輕鬆改換門庭，一記突刺紮中了他右手的尺神經溝
也許叫“麻筋”會更知名點
右手幾條最粗壯的神經束在肘關節內側彙集，重擊不偏不倚落在這個位置，瞬間讓阿爾弗雷德失去所有反抗力量
【仙道波紋疾走】
一股暖流自胸口流遍全身，能感覺到不如往常那樣溫和，不過足以麻痹痛楚
“精彩！精彩！真是永生難忘的對決，將來能在這種時候闔眼，也算活夠本了！你說是不是啊，喬沃尼·齊貝林！”
喉嚨仿佛咽下一塊燒紅的煤炭，阿爾弗雷德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也不想明白為什麼，心底有個激昂的聲音，呼籲他在此把靈魂燃燒殆盡
沒發現周啟的神情不太對勁
啪！
清脆的耳光在楓林間回響
“…喬沃尼？”
周啟捏緊拳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咬破的嘴唇湧出一縷鮮血沿嘴角流下，已經不願做出憤怒的表情，眼瞳空蕩蕩的，流露出的更多是失望
要死要活的，分明是練劍練的走火入魔了，拋開了馬首是瞻的部眾，拋開了交洽無嫌的夥伴，連遠在家鄉翹首以盼的母親也棄之不顧……
一切的大道理，此刻都牢牢卡在心中
沒什麼好說的了
“嗬，你的腳踝不是好好的嗎？無可救藥的家夥。”
周啟離開了，自始至終沒回頭看一眼，拋下彷徨的劍士，左手還徒勞地按揉著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