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後悔沒有早一日認清自己的感情。
後悔在看到薑綰愛慕的眼神時，從沒有回應過她。
他甚至怨恨自己，是他造成了薑綰的死局。
如果當年，他救下薑綰後，沒有趁機把人留在身邊，薑綰不會落到這樣的局麵。
商父依舊無法理解，薑綰不過是一個賣笑的戲子，怎麼比得上商家的家族榮耀重要。
他氣得的雙唇發抖，沉聲質問：“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商時序眼眸微垂，一字一句地說：“我心意已決。”
商父妥協了，冷笑道：“沒想到我們家還出了你這麼情種！
好！我倒是要看看，她一個死了的人能翻出什麼浪來！”
商時序知道父親這是同意了。
他緊握輪椅扶手的手掌，緩緩地放開。
在薑綰乘坐飛機前往蘇拉國時，帝都商家布置了靈堂。
其他四大世家都接到商家發來的喪帖。
商時序以未亡人的身份，為薑綰舉辦了葬禮。
萬米高空上，秦家的私人飛機。
薑綰恢複了人形，坐在舒服的高檔沙發上，身體倚在如火般豔麗的九條尾巴中。
她一副懶散的姿態，像是披著一條紅色的毯子。
薑綰借著飛機上接收的衛星信號，用扶九卿的手機查看網上有關她的消息。
大多都是憑空捏造的黑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都要信以為真了。
看了半晌後，薑綰嘴裏發出一聲嗤笑。
她抬眼去看坐在對麵，正閉目養神的扶九卿，不禁譏諷出聲。
“人真的很有意思，他們如果喜歡你，會用世上最美的語言來誇讚你。
一旦發現你有一絲瑕疵，就會揪著不放，把內心的所有惡意放大來攻擊你。
他們好像忘記了喜歡的人從前種種好，這就是多變的人性，廉價又可笑。”
扶九卿依舊雙目緊閉，唇角牽起一絲諷刺弧度。
她清冷嗓音淡淡道：“所以不要跟人有任何感情糾纏，你是神，不需要他們的喜歡與認可。”
這分明是話中有話，以薑綰口中粉絲的多變，指向商時序的身份與她有鴻溝。
薑綰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從前粉絲們的認可與喜歡，能給我一些心理需求。
現在他們的喜歡與厭惡，不足以影響我往後餘生的價值，我已經心如止水了。”
真正心如止水，十分吝嗇付出感情的扶九卿，緩緩睜開清冷無溫的眸子。
她眼神意味深長地凝視著裝傻充愣的薑綰，臉上露出複雜的古怪表情。
“商時序究竟是什麼身份，讓你不惜自降九尾狐神族公主的身份，追在他屁股後麵近千年？”
扶九卿如此直白，把薑綰搞得臉色怔愣一瞬。
她眨了眨眼，試探性地問：“卿卿，你為什麼來人界？”
扶九卿隨口道：“我卸任了，嘉佑即將成年也該曆練一番了，我閑來無事來人界度假。”
薑綰捏著自己的尾巴尖，輕撫火紅毛發，挑眉輕笑：“就這麼簡單？”
瞧著她不信的表情，扶九卿嗓音依舊冷淡：“不然？”
薑綰輕言慢語地問：“怎麼偏偏這麼巧，你跟秦柏宸糾纏在一起了。”
扶九卿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什麼，臉上神色逐漸開始不耐煩了。
她口吻不爽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薑綰笑靨如花，也不賣關子，直擊要害道：“問題大了，你不覺得以你的性格，好不容易卸任冥王之職，應該睡上幾百年修養神魂，怎麼會馬不停蹄的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