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每天都能上朝,我為什麼不能上朝?”梁安公主鼓起腮幫子,奶聲奶氣地嘟囔道。
李殊好脾氣地勸解:“公主,也有人不上朝的,像奴才和黎尚儀,每天早上都陪你玩,給你講故事。”
梁安公主昂起頭大聲說:“本公主要做像父皇一樣的人,不要和你們一樣。”
李殊不知如何回應。
黎尚儀淡淡地說:“公主這又是小孩子脾氣了,像皇上一樣每天忙於早朝,批改奏折多辛苦,您是金枝玉葉,理應像一朵嬌嫩尊貴的花一樣開在花園裏。”
“可是他們說,父皇上朝時可以坐在高高的金椅子上,看著文武百官齊齊下拜,統治照料著遠在千裏的百姓,這不比待在花園裏有意思嗎?”
“誰告訴你的?”黎尚儀好奇問。
“書上說的。”梁安公主答。
李殊扶額,心想公主識字還是太早了些。
“是真的。”一道洪朗的聲音說,隨即梁衡帝帶著笑走了進來。
李殊與黎尚儀趕緊行禮,梁安公主卻是直撲撲地跑進他的懷裏,甜甜地叫道:“父皇。”
梁衡帝抱起她,勾了勾她的鼻子:“昭陽也想坐金椅子嗎?朕命人打一張給你。”
“椅子底下也有許多大臣嗎?”梁安公主天真地問。
梁衡帝哈哈大笑:“那倒沒有。朕命人用木頭做一些可好?”
公主點點頭,可隨即又搖搖頭:“它們不會說話。”
梁衡帝看著她圓圓的臉蛋,稚嫩的五官正在思考的樣子十分可愛,於是寵溺的說道:“叫宮女太監們陪你玩就是了。”
“也會有遠在千裏的百姓嗎?”梁安公主疑惑地看著他。
梁衡帝若有所思的說:“天下萬民都是朕的百姓,等昭陽你到了十五歲,也會有自己的封邑,自己的子民的。”
他突然不往下說了,因為再說下去就是“你會有自己的公主府,自己的駙馬·····”種種一切,意味著這個朝暮相處的女兒要與自己分別。
梁安公主卻沒有察覺到梁衡帝情緒的變化,她正專心致誌地扣著他衣服上繡的金龍。
梁衡帝見狀也是轉悲為喜,摸了摸她頭上紮起的小辮,離昭陽出嫁至少還有十年呢,不如想些眼前的事情。他開口道:“想不想朕帶你去秋獵?”
梁安公主笑著點點頭:“當然要去。”
秋獵的這一天真的來了,梁安公主穿著小小的獵裝,淺紫色綾緞小袍,配上同色係的腰帶,窄衣窄袖,極為可愛。
梁衡帝也不再穿平時明黃色的衣服,而是一身玄黑色暗紋交領袍,外麵係了一個比甲,顯然是想著待會兒親自下場過一把打獵的癮。他牽著梁安公主來到了眾人麵前。
這次圍獵,後宮中所有皇子公主以及他們的生母,還有梁衡帝器重的王公大臣、皇親國戚都來了,地點在荊欄獵場,場麵十分熱鬧。
梁安公主坐在梁衡帝下首,那本應該是太子的位置,這惹得各位皇子們都十分羨慕,而他們的母親,都眼熱空懸的後位。
秋獵開始之前,照例由張太傅讀了一篇長到乏味的文章,內容無非就是歌頌皇帝之功,告慰先帝之靈,說明秋獵祈禱豐年、團結君臣關係的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