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隻有側臉,卻也漂亮精致的好似瓷娃娃一般,清冷矜貴,讓人忍不住想將其摘下,讓明月蒙塵。

作畫的少女將他觀察的非常仔細,連耳尖那顆細小的黑痣都給畫了出來。

沈霧臉色一紅,這是……畫的他。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林歸雪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風箏遞給站在一旁走神的沈霧,“這句詩就像為你量身定做的一樣。”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站立時就像靈芝寶樹一樣,微笑時就像明月照入懷中,你美的就像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化身。”

沈霧小心翼翼的將畫抱在懷裏,細細摸索著上麵的筆墨,他隻覺得林歸雪畫的好看極了,卻說不出任何誇讚的話語,在他貧瘠的前半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誇別人。

他那嗜血成性的父親,是個變態,喜歡虐殺弱小的同類,他被關在不透風的屋子裏,四周充斥著黑夜沒有陽光。

最常聽見的聲音便是鐵鏈拖動地板發出的刺耳聲響,隨之而來則是男人的叫罵女人的哭喊,血腥味,屍體腐爛的惡臭味。

父親罵他折磨他,他也一直認同父親所說的,他就是一個小怪物,沒有感情。

在沒遇見林歸雪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就是正常的生活。

他就是一攤爛泥,就該生活在沒有光亮的黑暗裏。

可現在,林歸雪告訴他,他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人。

溫暖,那顆冰冷塵封的心不受控製的悸動。

“沈霧,等你腿好了,我們放風箏吧。”

林歸雪笑著拿起筆,繼續給風箏上色。

外麵藍天白雲,天氣晴朗,這樣好的天氣,連心情都好了不少。

等她終於將所有風箏上完色之後,天已經黑了。

吃完飯後,照例給沈霧上藥時,她驚奇的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使勁眨了眨眼,再睜眼時,她確定了。

沈霧所有的傷口都愈合了,除了那些陳年老傷,他的皮膚光滑白皙,哪裏還有傷口的痕跡。

沈霧他……

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林歸雪回想起當時見到他的場景,確實很奇怪。

明明是極窄的巷子,她卻始終走不出去。

沈霧那張絕美的臉,一顰一笑單純又惡劣,不挑食,不識字……

林歸雪越想越害怕。

“沈,沈霧……”她抖著身子,下意識拉開了些許距離,嗓音也帶著顫音,眼睛濕漉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你的傷全都……愈合了!”

“是嗎?”

沈霧頭也沒抬,半張臉忽明忽暗,他像是一點都不意外,犀利的眼神像狼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斷獵物的脖子。

而她就是那個被他盯上的獵物。

林歸雪突然有點害怕,她猛地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

“沈,沈霧,你……是妖怪嗎?”

怯懦的嗓音帶著顫音,她抖著身子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然後開始往後退,心裏盤算著等下的逃跑路線。

床距離大門不遠,十步能跑出去,但如果沈霧如果誠心要抓她的話,估計她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她穩了穩心神,打算跟沈霧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