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看似無意的玩笑分明是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想要試探套出幾分他的底細。
信雲煙喝完茶水,將玉盞輕放,抬眸看向行雲尚搖了搖頭。
“也許吧,我平日無甚愛好,唯獨在閑時雲遊四方。
去瞧一瞧這修界各地的熱鬧和風景,說不準真的曾幾何時碰巧與行公子遇見過。”
聽他這樣回答,行雲尚心頭的疑慮卻也尚未完全打消。
“既然樓主這樣說,那也許我們真的見過,隻是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信雲煙狀似疑惑般的撩袖將雙臂撐在膝上,輕輕哦了一聲。
“什麼事情,行公子不妨講來聽聽,我定知無不言。”
行雲尚眼神無意落在他撩袖時露出在外的一段潔白手腕上。
視線短暫停滯一瞬,抬眸再次對上他的視線。
“好,那樓主可對魔族那個為禍修界十惡不赦的魔聖有所了解?”
信雲煙有想過行雲尚會懷疑自己是與魔族勾結,沆瀣一氣之人。
卻從未想過行雲尚會將他的身份與歸雲落聯係在一起。
雖然他心中不免有些訝然,落在行雲尚眼中的神態動作卻依舊不露絲毫破綻。
“這個魔聖呢,我也隻是略有些耳聞罷了,怕是實在沒法幫行公子提供什麼有效信息。
不如請行公子換個其他的問題,說不定我還能略盡綿薄之力。”
行雲尚見他講話語氣和外露情緒皆無絲毫變化,應當是真實反應。
他戒心稍稍放輕些許,朝男人拱手輕笑一聲,麵上露出個歉意的笑容來。
“抱歉,方才是我多慮了,隻是我尋師心切,萬事都得小心謹慎,還望樓主莫怪。”
信雲煙瞧他一眼,心中暗歎一聲,想著這小子多少還算有點良心。
他雖這樣想著,出口的話卻依舊一派淡然平靜。
就好像行雲尚要找的人真的和他毫無關聯一般。
“不打緊,行公子多慮了,可說到您的那位尊師,我常年在外行走卻從未與之打過照麵。
如今行公子來我這處來尋師,怕是要抱著希望來,失望而歸了。”
行雲尚聽男人這話分明是敷衍的緊,且處處暗含推脫之意。
他一勾唇角,將手中把玩得已有幾分溫熱的玉盞輕輕擱下。
“不瞞樓主,我與我師尊曾經締結過修者契約,而我呢,又恰好會一些獨門絕學,不論身在何處都能感應到我師尊的氣息和大致方位。”
他話語至此忽然間一頓,視線掃過對麵之人遮麵的黑色細紗。
“可事到如今,我卻在修魔兩界內都尋不到他絲毫氣息殘留。
這剛巧,我又從某處聽聞攬月樓樓主您一手陣法使得出神入化。
甚至能在短時間內將他人氣息更改變化,是故人相逢都難以辨別的地步。”
信雲煙聽此卻忽然抬手輕拍起大腿,在行雲尚有些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垂頭,隨意低笑出聲。
“行公子還真是抬舉我,我修為尚淺不提,又怎會使出像你口中那樣出神入化的陣法秘術。
再者,這世間又哪有人能強行更改他人生來便有的氣息,如若真的有,這世間豈不是要亂了套了?”
這人是在撒謊,行雲尚盯著男人的黑眸逐漸變得幽深。
若不是將才他在一層等待時用龍息暗中探查過樓內陣法。
當真就要被眼前這人自然的表現給蒙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