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雲煙活動了下肩膀,推門從攬月樓七層專用於審問訊息的訓室走出。
對蘇無山持續了將近半個晚上的審問讓他也有些困倦。
不過好在也有收獲,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他展了展微皺的白袍,偏頭朝門外看守訓室的侍從道。
“裏麵的人一定看好,除此之外飯食不缺,不必苛待。”
那兩名戴著弦月麵具的人恭敬俯首,應了聲是。
信雲煙頷首往八樓走去,打算暫且調息休息一會。
此刻他體內的碎魂凝練術已經隱隱有達到最終蟄伏的階段。
太過頻繁勞累或是劇烈靈力消耗都有可能導致咒發。
如今想要壓製這咒也是愈發困難。
信雲煙想著,不料正在八層轉角慕然碰見一人身影。
戴著銀質麵具的楓言恭敬站在前方,朝他恭敬彎腰施了一禮。
“樓主,樓外有人求見。”
信雲煙以為又是修界中那些想要與他結交的世家,或是蘇家的人。
遂擺手道,“不見。”
楓言有些為難的抬眸看他一眼,猶豫道。
“可求見那人,是...是您的徒弟,行雲尚。”
信雲煙正準備朝廊道走去的步伐一頓,而後錯開楓言抬步繼續朝裏走。
“不見。”
楓言有些無奈,作為攬月樓的管事。
他早就知道了修界內近幾日瘋傳尊者投魔十惡不赦的流言。
想必尊者也有他自己的難處,不願與曾經親近之人碰麵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如若尊者不見,這未來樓主就要翻天了啊。
楓言無奈歎息一聲,再次厚著臉皮追上信雲煙的步伐,苦哈哈的叫住了他。
“尊...樓主,可是行雲尚說,他就在一層內等著,若是您今日不見他,他就...就把樓拆了當柴火燒。”
信雲煙眉頭一蹙,心中頗感無語。
行雲尚這小子是越來越倔了,還想將攬月樓給拆了。
這般行徑就不怕在修界中各處樹敵嗎。
“罷了”,信雲煙在心裏暗暗掂量了下時間,朝楓言道。
“你就說我有事外出,再過一個時辰才能回樓,若他願意等就在一個時辰後領他來我平日中休憩的廂房。”
楓言聽他這樣講方才鬆了一口氣,應了聲是。
後朝信雲煙恭敬一禮,轉身下樓應付那位揚言要拆了攬月樓的未來樓主去了。
信雲煙見楓言走後,步入一間獨屬於樓主的普通廂房。
摘下鬥笠和腰間別著的梨木骨扇,徑直朝床褥走去。
時隔幾日他才終於挨上了床,隨手捏了個淨身訣仰躺進柔軟的床褥中。
困倦當即便如潮水般襲來。
信雲煙在睡著前意識朦朧的想著,行雲尚定是想來借攬月樓的信息網尋找他的蹤跡。
但這大逆不道的小子竟然揚言要拆了他的樓,那就讓他好好等上一會兒吧。
想著想著,信雲煙便睡熟了。
一層某包廂茶桌旁,眉目俊逸的青年正用指尖一下下輕敲著桌麵。
楓言推門進來,用眼神無言支開了站在行雲尚身旁垂頭服侍茶水的侍從。
侍從們很是識得眼色,見管事像是有事要說的模樣,立馬安靜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