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信雲煙再度醒來時,時間已至正午。
酒精帶來的暈勁已經過去,現如今隻剩下詛咒過後身上留下的倦怠和餘痛。
他一時間還未徹底清醒過來,隻是感覺身上很暖。
尤其是背後,像是緊貼著什麼東西一般,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意。
信雲煙緩緩睜開鳳眸,短暫愣然了片刻,想要挪動身體。
卻不料他剛一動腰身就被微微箍緊,原來是行雲尚用雙臂環抱著他。
少年將臉埋在他背後,講出口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師尊,您好些了嗎?”
信雲煙聽到少年聲音,逐漸回想起了自己身上詛咒發作前的事情。
思緒混亂間信雲煙有些不自然的僵了下身體,卻並未感受到身上有哪裏不適。
想必是見自己詛咒發作,少年再如何生氣也沒有將要發生的事情繼續完成下去。
信雲煙鳳眸微合,一時間對如此善良懂事的少年產生了更多愧疚,他低聲回道。
“好很多了,雲尚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行雲尚聽他這樣說,心中其實也早就料到了師尊是誤會了昨晚的事情,以為在喝醉酒的情況下輕薄了他。
所以今日才如此反常的放低師長的姿態,同意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是愧疚,也是彌補。
可行雲尚並不需要這種夾雜著其他原因的親近,他隻希望師尊有朝一日能真正對他產生感情。
等到那時,二人心意相通之下做事才能兩廂情願,而不是如現在般借師尊還在被蒙在鼓裏時自己無理強求。
行雲尚鬆開環抱住信雲煙的雙臂,在信雲煙疑惑震驚的目光中下床,麵朝他緩緩跪了下來。
信雲煙見少年此舉,不解的坐起身來。
“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起來與為師講。”
行雲尚卻依舊在床前跪得筆直,“師尊,是雲尚今日逾矩了,還請師尊務必責罰雲尚。”
信雲煙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下床想要將少年先扶起再說,少年卻一反常態的固執不願起來。
信雲煙沒轍,隻好雙手環胸靠在牆側聽他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信雲煙不由將頭偏過伸手扶額,暴露在外的耳垂更是逐漸升溫,變得異常的紅。
昨夜之事竟是自己誤會了,還差些就和少年發生了無法挽回的荒唐事情,真是太。
太令他難以啟齒了,他這百年來從未與誰如此親近過,如今這些事情堆積起來令他十分難以消化。
行雲尚說完垂頭跪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他想。
無論等下師尊如何責罰打罵他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
這是他借師尊愧疚和被蒙在鼓裏不明情況時差些做出糊塗事應得到的懲罰。
可不知為何,行雲尚話都講完好一會兒了,卻遲遲未等到信雲煙出聲。
他也沒有從師尊身上嗅到憤怒或是厭惡的情緒,這下反而叫他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於是行雲尚耐不住性子悄悄抬頭,想著就偷偷看一眼師尊的表情,好讓自己也有個心理準備。
可隻這一眼行雲尚便徹底愣住了,目光說什麼也從信雲煙身上抽不回來。
靠在牆邊的男人此刻衣衫鬆散,青絲淩亂的垂落在肩,他低垂著頭一手環胸一手扶額。
眼尾臉頰以及暴露在外的耳垂皆是一片緋紅,眸光中是一片茫然和躲閃。
行雲尚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就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唇齒開合竟也不出絲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