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自己床上多出的一人,信雲煙坐在床沿邊上抱胸垂眸靜靜思索片刻。

最後決定自己還是就先這樣坐著守著一旁熟睡的人,以免再出現什麼異常狀況。

卻不料信雲煙這想法剛剛萌生還未來的及動作,身後悄無聲息的突然伸來一隻手。

撈住他的腰身朝後猛地一帶。

信雲煙鳳眸瞪大,瞳孔微縮。

因為事先沒有防備身形不穩竟是被少年一把拽倒。

背部與柔軟的床墊相接的瞬間信雲煙的身體便被熟睡著的少年如同八爪魚般緊緊纏住,無法動作分毫。

信雲煙瞪著一雙微訝的鳳眸看著上方天花板恍神片刻。

而後聽見耳畔少年發出了一聲微弱而又低啞的啜泣聲。

“師尊,求你...別走。”

這聲音實在是可憐又委屈,像是個十足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在尋求他的庇護。

信雲煙頓時就心軟了,不合時宜的回想起了將近百年前幾乎要被自己遺忘的模糊童年。

好像在被父親帶入歸家前,他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獨自蜷縮在寒冷中渴求溫暖。

想著想著,信雲煙便覺得有些困倦了。

少年的體溫很暖,將他原本冰涼的心和手腳漸漸焐熱,舒服異常。

在徹底陷入沉睡前,信雲煙迷迷糊糊的想起,好像那時年幼的自己也曾被這般溫柔的對待過。

那人似乎是個少年,但是是誰呢,他好像記不起來了。

.........

天光大亮,暗色的帷幔被窗外吹進的涼風微微掀起一角。

陽光穿透縫隙落在安睡之人眼皮上,信雲煙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下意識抬臂遮住光線,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頭頂依舊是自己居所熟悉的天花板,不同以往的是他昨夜睡得要比往常安穩許多。

平常他也甚少能睡到這個時刻,如今看著天色離正午怕是都沒多長時間了。

信雲煙又習慣性的睜眼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這才逐漸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對了,行雲尚呢?

信雲煙腦海中一個激靈,剛準備動作腰腹處就猛地被什麼東西給勒緊,猝不及防的痛感叫他悶哼一聲別過頭去。

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貼著他的手臂緩慢挪動起來,順滑的細小鱗片剮蹭間在皮膚上落下一陣密密麻麻的癢意。

而後信雲煙就見著個黑乎乎的沉重腦袋順著自己的腰側緩慢爬上,將下巴搭在他胸膛之上不動了。

黑龍金色的豎瞳懶散掀起一條縫,在察覺到麵前之人是誰後又將眼皮緩緩合上。

把頭壓在男人溫暖的胸膛上繼續睡覺。

神情看起來既饜足又困倦,像是剛吃飽喝足犯困的人一般。

信雲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經過這番折騰後眼中最後一絲朦朧也徹底被清醒所取代。

不知昨夜何時少年化出了真身,此刻正用黑龍的身軀盤繞在他身上,將他的胸腹和小腿都纏得很緊。

再加上此刻正壓在自己胸口上的沉重龍頭,信雲煙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實在沒法,信雲煙抬指輕輕捏了捏龍臉,想要將他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