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寧月樓廂房包間內彙聚的當晚,信雲煙透過窗望向外麵。
月牙高懸,街道空曠安靜已沒有辰時午後人流穿行不息的繁華景象。
伸手朝外無聲無息散出一抹查探的靈識,在鎮中周遊查探一番後可以說是毫無異樣。
這裏沒有絲毫靈力或是魔息曝露,可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更為奇怪。
自從他們來到此地以來,鎮中駐守此地的蒙家府邸周圍毫無聲息。
就好像如同浮雲先前說過的那般,憑空消失了。
門外的隔絕法陣突然間被觸動,信雲煙關窗用法術暫且捏了副銀質麵具戴在了臉上。
“客人打擾一下,這是您要的熱水。”
小二利索的帶著兩個人將水抬進屋中,看見他的模樣倒也沒太在意。
將水放進屋裏地上就招呼著搬水的人準備出去。
信雲煙想了想還是開口將他叫住,小二猜到了他應該是要問些什麼。
於是知趣兒的讓其餘兩個人先出去。
“客人,您喊我是想了解些什麼?”
信雲煙雙手抱胸語氣平和隨便聊聊,可否方便告訴我你在這處客棧中多少年了。
小二聽他問得不是什麼刁難問題也就如實回答了。
“我是安樂鎮中土生土長的人,在這家客棧做活兒約莫也有個五六載了吧。”
“那是有很長時間了。”
信雲煙點頭,而後狀似無意的悄悄轉移了話題。
“那你可否了解這城中的一戶蒙氏人家?”
“蒙姓?”
小二臉上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看起來就像是有些不自然的卡殼了一下。
“沒有吧,客人您是來尋人的嗎?”
“我從小到大就沒有聽說這鎮中有哪家是姓蒙的,怕是幫不到您了。”
信雲煙鳳眸微暗麵上不動聲色,開口語氣仍是十分平和。
“我知道了,多謝。”
小二如同往常般朝他客氣笑了笑。
“您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慢走。”
信雲煙在確定人走遠後將事先附在小二背後的一縷靈識收回碾散在指尖。
一股極其細微的魔息從其中飄出,信雲煙隻是嗅了嗅便覺得頭腦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用火靈一把將之焚盡。
是會使用幻覺類術法的魔,釋放的魔息具有極高的隱蔽性和致幻性。
剛開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篡改或是重新編織人的一部分記憶。
最終徹底將中術者控製,陷入編織的幻覺中不可自拔直至自我毀滅。
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土生土長的原安樂鎮居民會不記得如同當地世代守護者般的蒙家的存在。
這下看來蒙家的情況怕已實屬危機,就剛剛那一縷魔息來看這裏的魔將修為至少要在黃階以上。
他得盡快將此事告知浮雲,若不快些找到那隻暗中蟄伏的魔物。
怕是連他們都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招陷入危險當中。
浮雲坐在桌前,低頭杏眼凝重的看著銀符上信雲煙傳來的消息,朱唇抿作了一條直線。
這邊行雲尚剛剛沐浴完穿好衣裳,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敲響。
他隻是鼻翼微動輕嗅了幾下眼神便瞬間亮了,是師尊沒錯。
快步上前打開房門。
就見一身著玄袍身形修長的男人麵上帶著副銀質麵具朝他點了點頭,而後緩步走進屋內。
少年微愣,心中不免疑惑師尊為何不向往常般戴著鬥笠而是換成了這個。
手上動作卻不停轉身將房門關好。
信雲煙見他麵上疑惑於是主動開口道。
“不小心摔壞了,不必在意。”
明顯是很牽強的說法,但行雲尚懂事的沒再去多問隻安安靜靜在男人對麵坐下。
在聽信雲煙將今日所見和猜想基本闡述完後少年麵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師尊,這麼說我們從剛來時就有可能已經落入了魔族人的圈套,他們還真是狡猾。”
“沒錯,現如今我們唯有找到並鏟除施法源頭才能阻止全鎮的劫難降臨。”
“且為師猜測我們之前在壺村的行動已經被泄露出去了。”
又或者,畢殤他早對此次行動中的某些人不夠信任。
在每個魔將身邊安插了眼線或是特殊的聯係感應方式。
如今局麵算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我們唯有想辦法快速解決完安樂鎮的事後立馬趕往菱湖偏城才能最低限度的減少可能出現的傷亡。”
關上房門,行雲尚將心中那股愈發洶湧的不安強行壓下。
今夜籠罩在安樂鎮之上的迷霧就如同一把懸而不落的利刃,將四人的心緒攪得雜亂。
信雲煙熄燈坐在窗邊假寐著,時刻觀察鎮中情況,結果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