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商量好白日間盡量減少外出以免暴露後就都先回了客棧之中。
回到客棧,信雲煙把行雲尚喚到自己房中。
他伸手將脖間佩戴著的血紅吊玉摘下,遞到了滿臉訝異的少年手上。
行雲尚小心翼翼將吊玉捧在手心,疑惑的看向他。
“這不是對師尊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嗎,師尊為何又要將他重新交與雲尚?”
信雲煙垂眸掩住眼底情緒。
“這吊玉曾經對為師來說的確很重要,但現在為師身邊出現了更重要的人。”
行雲尚從沒想過信雲煙能將這話麵不改色的說出還說得如此直白。
雖然他知道師尊對自己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心中雀躍。
唇角笑意更是抑製不住的高高揚起。
“為師已經將此物中的靈力全數煉化並用法術附上了全力一擊,日後也許能在危機時刻護你周全。”
“當然,為師也不會希望真的有那麼一天。”
行雲尚點頭感激看他。
“多謝師尊雲尚知道了。”
信雲煙如往常習慣那般抬手摸摸他的腦袋。
“雲尚,你一定要護全自己,然後盡自己所能的護好金域城和修界。”
行雲尚敏感的從他話語中察覺出一絲不對,急忙抬頭問。
“那師尊呢?”
信雲煙愣了愣,隱在鬥笠之下的淡漠麵龐上出現了一瞬間的不忍。
而後勾唇輕笑將想要告知少年真相的念頭壓下輕輕揉了下他的腦袋。
現在讓他知道一切還為時尚早,哪怕詛咒能夠被抑製,他最終也難逃一死。
“為師也會盡力護好身邊一切在乎的事物,雲尚幫我一把就好。”
聽此行雲尚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嗯,那雲尚一直陪著師尊。”
少年將吊玉如同珍寶般的小心翼翼掛好在脖子上後又摸了摸。
好溫暖,上麵還殘留著些師尊的氣息。
信雲煙本還想與他交代些什麼,挺直的脊背卻忽地一僵。
他不動聲色的往牆邊靠近一步,壓製住顫抖的嗓音盡量如同往常那般對少年平和說道。
“為師要交代的事都說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許是他隱藏的太好,行雲尚像是絲毫沒有覺察到不對,恭敬的退出房間關好門後便離開了。
信雲煙數著腳步聲估摸著少年應該已經回到自己房中。
下一刻身體便有些脫力的背靠著牆麵慢慢滑了下去。
鬥笠發出一聲清脆裂響掉落在地。
五髒六腑燒灼般的抽搐絞痛起來,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疼痛都要更為強烈。
眼前開始止不住地發昏,信雲煙用牙齒狠狠咬破舌尖才沒讓自己一下便暈過去。
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信雲煙顫抖著手將朱紅的玉瓶從袖中取出仰頭服下一顆丹藥。
渾身冷汗涔涔。
血色的脈絡順著脖頸爬上臉側,細看圖案就如同在皮膚上盛開了一束致命的妖冶花朵。
過了片刻血丹的藥性在體內起效,他這才感到體內燒灼的疼痛減輕些許。
順著胸膛蔓延爬上的血色脈絡也似遇見洪水猛獸般的急速後退直至消失不見。
信雲煙靠在牆邊沒動,待稍微恢複了些力氣這才將眼神落在掉落手邊的鬥笠之上。
那上麵已經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隙。
伸手輕輕一碰鬥笠便哢嚓一聲徹底裂開了,信雲煙心情複雜的收回視線。
這頂鬥笠他在外時刻戴著不光隻是為了遮掩麵容。
更多其實是因為那上麵有他多年前在一古籍秘法上學來設下沿用至今的一種監測法術。
一旦碎魂凝練血咒對他身體的傷害超過了最終的限度,這頂鬥笠便會以自主損壞的方式發出預警。
古籍記載一旦監測載物損壞便沒有一人能夠順利撐過三年。
他有想過自己大限將至卻從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當真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了。
這樣下去最多不到三年,血魂凝練丹帶來的詛咒便會要了他的命。
行雲尚在房間內盤坐修煉,突然感受到一陣沒由來的心慌。
左手手腕處雙生花印記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卻又像是錯覺般一閃而逝。
用指尖輕撫上印著淺色花瓣處的皮膚,眸底複雜之色一閃而過。
之後他得自己去查查這朵花的寓意究竟為何,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如果這印記會讓自己再一再二的產生錯覺。
那他回去之後就真要研究一下這印記到底象征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