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燥熱,人心更燥熱
一支十二人的隊伍自東向西緩緩駛來,排頭的一共四人,皆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他們手提彎月大刀,穿著灰布麻衣短袖套衫,外麵搭著一件隻遮住半個臂膀的牛皮革製成的肩甲一直包裹著腰部,其肩甲上分別烙著一個“勇”字。
這身打扮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為錢賣命的軍勇。
最後排也跟著四名軍勇,個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一臉胡茬的壯漢。
中間跟著一輛馬車,車上麵放著一個紅木箱子,從車轍痕跡來看,其中並未裝有較重的物品。
馬車兩邊也都各站著兩人,一襲青衣薄紗打扮,看上去幹淨利落。
右邊是兩名中年男人,一人身形瘦削,一人身材魁梧。
瘦削那人留著一撮山羊胡,麵如白紙,毫無血色,往往每隔一段時間,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咳完以後,臉上就會浮現一道紅暈。
而那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皮膚黝黑,滿臉橫肉,眯縫眼,一副憨傻的模樣,其肩上扛著一雙鎏金大錘,不難看出,此人力大無窮,而且實力不弱。
左邊站著兩名瘦小少年,模樣倒是生的標致,隻是略顯稚嫩,的確像瘦猴說的那般是兩個還未成年的娃娃。
“小……”青梅剛想說下去,卻忽然意識到什麼,忙改口道,“少爺,這回如何?”
“酸!”商晴半眯著眼,眉頭緊皺,一張臉逐漸扭曲,“比你的名字還要酸。”
“這可是唯一熟透了的。”青梅盯著她的臉,將信將疑。
“你說錯了。”商晴說著,一口將嘴裏如紅提般的果子吐了出來。
“什麼?”
“這是裏麵唯一變紅的。”商晴麵色逐漸緩和下來,一把揪在青梅嫩滑的臉上,“豬腦子,紅了不代表就熟透了。”
“疼疼疼”青梅趕忙告饒,“我隻是看那些軍勇吃的歡,才摘來給你嚐嚐,我又不知道這東西不能吃。”
“你還敢狡辯。”商晴手裏又加重了幾分,惱怒道,“那些軍勇常年風餐露宿,肯定什麼東西都吃的下去,更何況這果子是酸的,可以生津止渴,他們當然吃的歡,你也不事先嚐嚐就拿來給我吃,該罰。”
“少爺饒命!”青梅一邊求饒,一邊用手去撥,“我再也不敢了,下次我一定嚐好了再給少爺。”
商晴見她眼中濕潤,明顯吃了教訓,心裏不由舒悅了幾分,將手一把鬆開,“記住,下次做事前多動動你的豬腦子。”
青梅快速揉搓著臉頰,一臉委屈,嘴裏嘀咕著,“要不是你偷摸跑出來,能遭這份罪嗎?”
“你說什麼?”商晴瞪著他,沉聲道。
“沒什麼,沒什麼。”青梅一臉陪笑,忙擺手道,“對了少爺,你說咱們今天天黑之前能趕到平瀾關嗎?”
商晴望向前方岔路,又抬頭看了眼天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
“老天保佑,一定要趕到。”青梅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祈求,“隻要能趕到,今晚就能踏實睡上一覺了。”
商晴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氣笑道,“我看你就是平日裏享福享慣了,才吃這麼一點苦,就叫苦迭天的。”
“這可不是一點苦。”青梅急忙狡辯,“我們這一路來,吃不好睡不好的,路上碰見的不是野獸就是強盜,一個不經意連小命都要搭上,尤其是暑境這麼熱,連著幾天不洗澡,身上都發臭了。”
“發臭?”商晴下意識伸出臂膀聞了聞,一臉嫌棄。
“這一路上盜賊猖獗,的確很怪。”
“我知道原因。”青梅一臉得意,“我聽那些軍勇議論,暑境這段時間之所以不太平,是因為一個月前開啟的紫徽帝府。”
“紫徽帝府?”商晴思索片刻,“就是幾百年前,傳說人上人三教遺留下來的寶藏?”
青梅點頭示意,“就是那個,他們說因為紫徽帝府即將開啟,近一個月有很多中洲和璽洲的修士來了暑境,目的就是想得到三教遺留下來的寶物,而那些盜賊也趁著這個混亂的時機,攔路搶劫,打劫過往的商客行人。”
“難道寶藏是真的?”商晴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眼中透出一陣光彩。
他以前曾聽家裏長輩說過,在幾百年前,三聖前往人上人,不知什麼原因毀了三教,很多年以後,就有人謠傳說三教的寶物都被收藏在暑境,一個叫紫徽帝府的山洞內,他原以為那隻是個傳說,沒想到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