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畫戟,或劈或刺,一路疾馳,宛如戰神般席卷著整個戰場。
“王兄勿憂!”
薑桓一邊砍殺,還不忘一邊安撫世子魏乙,可見兄弟兩人的感情是極為要好。
“先生快看,是桓弟來了!”魏乙聞聲望去,一把抓住曹誌的衣袍,指著遠方,喜出望外的喊道,“桓弟!桓弟!”
此時的曹誌見之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卻依舊時刻提防著不遠處的兩名壯漢,如今救兵已至,勝負已分,但卻不曾見兩人後退半分,不知其心裏打的什麼注意。
他掃了眼疾馳而來的薑桓,臉色微微下沉,轉而一把捏住魏乙的手臂,正色道,“此處與蕞城相隔數十裏,王子桓是如何得知我軍被困而親自帶兵前來救援的?”
魏乙吃了一驚,他看著曹誌那枯瘦的老臉越發幹癟黑沉起來,急忙收回心中的喜悅,細細思慮他話中的深意。
“或是…或是”魏乙嘀咕半晌,“或是桓弟見我軍久未有消息,心中擔憂,便帶著人馬過來查探,又或是軍中的信使突圍出去將我軍被伏擊的消息告予桓弟知曉?”他猜測著,語氣越發的微弱。
“殿下!事到如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今日被伏擊一事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嗎?”曹誌一邊說著,還不忘掏出些丹藥服下,以求盡快穩定體內雜亂的靈力。
“真相?”魏乙眉頭緊鎖,“什麼真相?”
“哼”曹誌冷哼一聲,淺笑道,“以殿下的聰明才智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隻是不願相信罷了,是誰探查消息決定深夜繞道敵營後方以圖夾擊之勢,又是誰的親信言語挑唆激的殿下帶兵出城,如今我軍在半道被劫,敵營更是傾巢而出,將我軍圍的水泄不通,別說信使就算一隻蒼蠅也未必能飛得出去,若不是早知我軍謀算,怎會這般全力以赴,倘若殿下今日當真折戟於此,誰又是最大的利益者?”
一番話說的魏乙心驚膽跳,臉色變了又變,他沉吟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皮不受控製的跳了又跳,他不是沒有想過曹誌所想,隻是那念頭剛起便被自己給掐斷了,他還為自己生出此念而感到愧疚。
“不會的”魏乙搖了搖頭,“桓弟待我全然真心,定不會施此毒計害我!”他終是不信,臉上的堅決不容置疑。
話剛脫口,隻見遠處的兩名壯漢發出一陣咆哮,掄起手中的短斧大步朝著兩人衝來。
曹誌早已暗中準備,見兩人稍有異動,急忙一把推開身旁的魏乙,焦急道,“無論此事真相如何,殿下快快上馬前往蕞城,此二人皆是一隻腳邁入源體的大湮滅者,老朽如今雖已涅槃,以一敵二尚可,卻無法分心照料殿下安危,還請快快上馬,莫讓老朽分心。”
此言一出,魏乙便不再如之前那般鑽牛角尖了,他本意是留下來幫助曹誌,如今不止不能幫到他反而成為其拖累,自然便不再猶疑,舉起手中寶劍,連翻砍倒眼前擋路的兵士,順勢翻身上馬,朝著方才被薑桓衝破的缺口疾馳而去。
“王兄哪裏去?”
行到一半,卻是被趕來的薑桓攔住了去路。
魏乙急忙勒住韁繩,一臉感激道,“多謝桓弟前來相助!眼下情況緊急,桓弟快快隨我突圍出去!”
“王兄且先行,待為弟為你攔阻身後追兵。”薑桓正色道,語氣格外誠懇,似乎將魏乙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還重要。
魏乙躊躇半晌,有些為難,望著四周數不盡的敵軍,心想若是自己逃的出去,便斷了他們的念頭,也不會拚死而戰,曹先生和桓弟自然也能突出重圍。
“如此便煩勞桓弟了!”魏乙雙手抱拳,道了聲謝,便回過頭朝著缺口衝去。
“談何勞煩,為弟如今就送大哥一程。”
那話語冷冽夾雜著些許譏誚,魏乙聽的出來,那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的,即便他看不到此時薑桓臉上的表情,腦海中卻是浮現了他那張陰沉鬼魅的笑臉。
聲音剛落入他耳中,便覺背後一陣猛烈的撞擊,還感應不到一絲半點的疼痛,魏乙便如拋出的鐵球從馬背上墜落。
一瞬間,浩瀚無匹的思緒猶如潮水般瘋狂湧入他的腦海中,陳舊的記憶猶如幻燈片一般在眼前飛快閃過,他曾經經曆過的所有屈辱折磨、羞憤記恨、悲痛難過、滿足自豪、開心快樂都一點點的一閃而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