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娘見兒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嗷一聲就衝了上去,想要拉開於悅。
於悅這會兒收拾熊孩子也出了一半的氣,見這不怕死的敢衝上來,嘴角溢出一抹殘酷的微笑,在鐵蛋娘即將要撞上她的時候,猛地一轉身,鐵蛋娘撲了個空,直直地壓在了躺在地上的兒子身上,這下本就去了半條命的鐵蛋,直接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鐵蛋娘愣了,眼瞅著孩子似是斷了氣,她嚇得直接撲在孩子身上號啕大哭起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在一旁站著的“仇人”。
鐵蛋娘狠狠地瞪著於悅,想要在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似的,接著大喊了一聲“老娘和你拚了”,便又衝了過去。
於悅身體微微一側,就避過了鐵蛋娘衝過來的肥胖身軀,左手往她頭發上一扯,又把又要撲到地上的鐵蛋娘拉了回來。鐵蛋娘剛站穩,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於悅右手已經一拳頭揮出,正正打在鐵蛋娘的眼睛上。
鐵蛋娘微張著嘴,身體輕輕晃了晃,終於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意識。
圍觀的眾人隻覺得眼冒金星,於悅這一手功夫使得虎虎生風,輕輕鬆鬆就把村子裏人憎狗厭的母子倆給料理了,這和她的氣質太不搭了,一時半會竟沒有人出聲。
於悅環視周圍,見大家都呆了,便解釋道:
“這小子看著不比我矮多少,怎麼也算半個大人了,卻帶著一群熊孩子欺負三個五六歲的小娃娃,還把我兒子推到陷阱裏,差點沒了命。那陷阱底下是什麼樣,有多少木刺,大家夥兒家裏都有打獵的男人,應該都清楚,要不是一隻死去的野豬給我兒子墊了背,他哪裏還有活路?”
說到這裏,於悅忍不住後怕地握緊了拳頭,深吸幾口氣,繼續道:
“饒是這樣,我兒子也摔了一身的傷,又受了很大的驚嚇,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於悅說著,把兒子拉到身邊,脫掉他的上衣,給眾人看他身上觸目驚心的紅腫和淤青。
大家夥看到孩子的傷勢,均是倒抽了口冷氣,又見他呆呆的樣子,有些同情心比較強的村婦竟是心疼得掉了眼淚。
“小於你放心,咱們整個村子有兒有女的,哪個不是怕了鐵蛋娘倆?好好的兒子,被她慣的無法無天,村裏的娃兒們,孩子們不是被他欺負,就是被他帶壞,那鐵蛋娘又是個拎不清的,要不是看在大家鄉裏鄉親的份上,早就找理正來主持公道了。”村裏一位姓田的夫人說道。
於悅回她:“田大嫂,你這話讓我我非常讚同。大家估計著一個村子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好把關係鬧得太僵,但我於悅不是,我租了親戚的房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就不租了,所以我不用顧忌這些。剛剛,我已經去找了理正,待會兒他過來,我會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張鐵蛋殺人未遂,張鐵蛋娘包庇犯罪嫌疑人,他們絕不是我這幾下子就能記住教訓的人,所以如果裏正這次要是輕拿輕放……”
於悅停了停,然後一字一句地道:
“如果咱們自己不能好好教育張鐵蛋,那就隻好公堂上見了。”
話音剛落,門口邊有人喊道:“裏正來啦!”
於悅向外看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了院子,身後跟著一個夫人和那天被打得趴在地上的虎頭。
裏正一臉嚴肅,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嘴巴也是緊緊抿著,一看就是一位非常嚴厲的長輩。
這時,身後的婦人出聲了:“妹子,你剛剛說的話,我和當家的都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家虎頭也都交代了。這事兒我也不偏心,確實是鐵蛋那孩子太沒數,越發的沒個輕重,今天我和當家的就是來給你做主的。你放心,咱們張家寨的人雖然窮,但也絕對不是沒個禮法規矩的。”
那鐵蛋平日裏就是人嫌狗厭的,沒少欺負村裏的孩子們,連她小兒子也時常回家來告狀,隻因為他當家的是裏正,未免別人說她家護短,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虎頭吃了啞巴虧。可現在居然把人往陷阱裏頭推,那可就是缺了大德了,那深坑裏頭都是木刺,野豬掉下去都沒活路,小孩子掉裏頭……要不是運氣好,可就真出了人命了。
裏正卻是一臉複雜地盯著於悅,這女人剛才一番話,分明是讓村裏人逼他出麵主持公道,他要是不從重處罰鐵蛋母子,那就是徇私,就是和稀泥,她就要把這事兒捅到官府去。這村子裏人世世代代住在一起,哪有遇到些磕碰就往大了鬧的?雖然他來之前就有心要好好正一正村子裏的風氣,可自願去做和被迫去做一件事的心態是不一樣的。
“唉,你倒也不必把話說得這樣重。放心吧,張鐵蛋這回差點鬧出人命,村裏肯定是要處置他的。”
頓了頓,又朗聲朝圍觀的人說道:
“張鐵蛋夥同眾人,以大欺小,先搶東西,後傷二人,罰十棍,祠堂跪三天;鐵蛋娘教子無方,包庇兒子,又來受害者家中鬧事,罰十五棍,祠堂跪三天。其他跟著張鐵蛋一起作惡的孩子,明天就由家長帶著一起到祠堂去觀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