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白雪的川峰上,些許的寒風揚過二人衣襟,駐足在原點的顏爵就這樣被眼前人流露的警惕逼退幾分……
獨留著倒退的細微聲音,卻也因在這冰川上突然的冷卻無聲而被放大……
隨聲目至間,一雙染著晶瑩華光的眉眼卻是於對方神色而頻頻蹙眉,隻因前方那個神情若怔,幾欲失態的人實在讓她想象不到這樣的神情會出現在顏爵身上。
但來不及細想對方緣由的冰公主,便又聽見身側哥哥傳來的陣陣痛苦呢語時,臉上流露的思索即刻取代成冰冷寒霜……
隻見那精致臉龐速冷的揚起目視前方一人:“顏爵,我的哥哥出現在仙境一事,知道的人隻有時希,但我了解時希她是個常年隻待在四時鍾,不理世事之人,所以哥哥出現在仙境並被時希知曉我並不擔心,但你不同……”
冰公主說著,停頓了一下,眼眸劃過哥哥現在的模樣後,緩緩接道:“身為靈犀閣司儀的你……”直視的目光瞬間回落顏爵身上,帶著深深的懷疑道:“顏爵,我又能否信你可以置身事外,不將哥哥出現在仙境一事告知靈犀閣眾人呢?”
話音剛落,長久的寂靜便呈現在這冷到刺骨的冰川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一句像是被冰雪凍僵的聲音輕輕響起。
“阿冰……”
破碎的輕音低不可聞。
顏爵緩緩抬眸,映入眼簾的便是心幕之人滿目不信任的對視……
那眸間含蓋的警惕更是如利刃般割裂開他的心,讓他再難開口接上一句——阿冰,是在懷疑小生的話……
銷聲匿跡的話語,在這被冰雪覆蓋的冰川隻剩無言的對立……
“顏爵!”
一聲不耐。
冰公主看著突然無聲的顏爵用著滿是破碎的目光與她對視,隻道萬分不適,避開他眼神間忽然使她產生的動搖,冷聲道:“顏爵,若你真要把我哥哥出現仙境一事告訴靈犀閣的人,那麼……”蕭然的聲音突然變淡,迅速抬起的眸光如道利刃盡顯冰冷。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看悠然升起的冰錐停在她的身後,便知對立之下必有一戰。
風,不知何時又吹起了涼意……
帶起的飄渺雪花染上了彼此的發色……
站在對立麵的顏爵便見他們如同棋盤上的執棋人一樣對峙兩端……
隻不過無人知道有一人卻早已盡失領地了……
“阿冰……”
一聲低音帶起的茫然悄無聲息的流出。
紅起的眸子,閃著的一絲碎裂染上了他的眉目:“小生在阿冰心裏是這般不可相信的嗎……”
短短一句話,道盡了不知名的委屈。
而那隨之而來的心痛便是對方那想與他兵戎相見之舉。
暮色雪天之下,側目而視間,隻見那道有著極致色彩的身影已是盡顯黯淡……
直到現在顏爵才明白過來,他一直以為能靠近的距離,也隻不過是對方設下的看似能接近的底線……
而真正的阿冰,卻是給她的距離劃上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
又見無聲飄灑在風雪之中,已然厭煩的冰公主撇過頭顱,收了身後升起的冰錐,轉身道:“你走吧,離開我的冰晶川,至於我哥哥的事……”
冰公主的聲音頓了一下,而後視線停留在了手中浮現裂痕的靈犀令牌上,沉默許久才道:“終究是我和哥哥的過錯,你們靈犀閣想要追究也是理所應當,我不會再要求你為了我的事情而放棄你的原則……”
說著,冰公主便把靈犀令牌放置在一朵冰晶製成的精致蓮花上淺聲道:“顏爵,還是謝謝你的信任,這靈犀之令便交還給你。”
升起的蓮花隨即離開她的手心,轉身便已到顏爵身側。
“阿冰……”
看著未曾回應停下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顏爵心中一沉,心底暴起的悲怒陡然使他不似往日平和冷靜:“阿冰!你一定要這樣曲解於我嗎!你可知!你的事就不會是小生一直想要守護的誓約呢?”
憤然高呼下那炙熱的表露終是讓前方身影停下……
冰川之上,一道極致的色彩飛速靠近,相交重疊之間,便見兩道影子交疊在一起的畫麵。
“顏爵!”
“噓,別說話,阿冰……”
輕不可聞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微微喘息間禁錮上腰肢的雙手,微微收緊:“阿冰,小生沒你想的那麼正人君子,你的擔心,我的身份,並不是你把我推離你世界要做出的抉擇,是我,做得不好,讓你心中產生不寧了……”
顏爵說著,呢喃了音色輕聲道:“阿冰可能不知道,在小生成為靈犀閣閣主之前亦早早立過誓言,今生隻要為護阿冰周全之舉,不管哪般,便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