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南門外,今天本應是迎接守衛軍凱旋的日子,數月前劉峰就傳信已經徹底清除匪患,今日徐鵬一大早就帶領一眾官員在南門等候凱旋之師,可就在所有人看到那麵碩大的徐字王旗便開始歡呼時,隨之出現的皆是身穿麻衣縞素的軍士,整個軍陣完全沒有得勝回城的喜悅。當一輛輛裝滿了屍體的馬車緩緩駛來時,歡呼聲瞬間安靜下來。當有人在馬車上認出自己親人的屍體後,漸漸的開始哭聲四起。很顯然,三年前出城剿匪的守衛軍……全軍覆沒了!當劉峰走近後,翻身下馬重重跪在徐鵬的麵前,抱拳道:“末將無能,請王爺治罪!”徐鵬顫聲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傳信說匪患已除,大軍即將班師嗎?怎麼全軍覆沒了!”劉峰正要回話,奈何傷勢過重,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暈倒在地。
王府議事廳內,副將丁晟泣聲道:“經過三年苦戰,我們終於攻入土匪營寨,可就在大將軍登上青峰山後才發現中了埋伏,匪徒縱火燒山,五萬大軍活活被燒死在了青峰山,大將軍突圍回到大營後,匪徒又對大營發起了進攻,僅僅不到兩個時辰,大營留守的兩萬士兵就被斬殺殆盡,大將軍拚死突圍才將僅存的兩千預備營帶了回來!”徐鵬聽完怒道,區區一群土匪,竟打的我幾萬精銳毫無還手之力!你們都是豬腦子嗎?丁晟顫聲道:“他們不是一般的土匪流寇,不僅裝備精良,而且個個驍勇善戰,更懂得步騎協同作戰,我們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徐鵬厲聲道:“胡說!莫不是你們打了敗仗才故意誇大匪寇的實力?他們出現才幾年,別說裝備精良,就是訓練有素也根本不可能,三年時間如何能訓練成?來人,暫押地牢等候發落!”
鐵匠鋪內,吳昊今日特意去南城打了一壺吳懷聖喜歡的燒酒,還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待兩人用餐完畢後,吳昊猶猶豫豫的拿出一張告示遞給吳懷聖,怯生生道:“爹,守衛軍今日貼出了征兵的告示,不日便要出城剿匪,孩兒想去應征守衛軍。”吳懷聖看著告示輕咳幾聲說道:“你想清楚了?三年前出城的人到現在都還沒地方安葬,老老實實幫爹打鐵不好嗎?非得去尋死!”吳昊鼓氣道:“若是匪患日益猖獗,早晚會殃及盛京城,到時候城內百姓哪還能像現在這般安寧?”吳懷聖怒道:“哪怕守衛軍死光了,成國還會再派兵前來剿匪,哪能輪得到你?”吳昊低聲道:“在書院時夫子說過,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跟隨師父練劍多年,如今正好有了用武之地,若不能靠這一身武藝守護一方安寧,那我辛苦習武練劍又為了什麼?”吳懷聖哀歎一聲說道:“我知道,就算我不準,你也會偷偷跑去參軍,既然你已經有了主意,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吳昊聞言笑道:“爹你同意了?”吳懷聖點頭道:“嗯,你決定的事誰勸都沒用,那就隨了你吧。”吳昊笑道:“等孩兒掙了軍功,回來就給爹蓋一座大院子!”吳懷聖語重心長道:“爹不求你掙什麼軍功,更不需要什麼大院子,戰場上刀劍無眼,爹隻求你能平平安安就好”
南城大營,就在新兵訓練之際,又有一車車的屍體從營內駛過,看得一眾新兵嘔吐不已。訓練了半年,今天終於到了分營的日子,吳昊由於表現出眾,被提拔成了伍長,手裏管著十幾號小卒。吳昊看了眼身邊唯一沒有嘔吐的士卒說道:“黃翎,等會兒見過軍士長後,我們就要歸營了,你想去哪營?黃翎神采奕奕道:“當然是先鋒營了,那裏每個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能加入先鋒營可是每個軍人的榮譽!”吳昊微笑道:“話雖如此,可先鋒營戰前可是要身先士卒的,你不怕嗎?”黃翎堅定道:“不怕!家裏還等著我掙了軍功回去光宗耀祖呢!”吳昊大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黃翎昂首說道:“我一定不會給大哥丟臉的!”吳昊嗯了一聲問道:“你說咱們軍士長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黃翎搖頭道:“不知道誒,不過能當上軍士長,想必也是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兵了吧!”吳昊點頭道:“嗯,你說的不錯,應該是這樣。”兩人交談之際,突然有人喊道:“軍士長到!”所有人立即起身迅速擺好了陣型,就在吳昊看清軍士長的長相後,冷聲道:“有背景就是好!”黃翎小聲道:“就是啊!都沒在軍營呆過一天,剛來就是軍士長了!”此時昂首站立於將台上的人,正是藩王世子徐磊!徐磊掃視一圈後,目光停留在吳昊身上得意道:“很榮幸,我們被分到了先鋒營,三日後即將跟隨大軍出城作戰!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屆時誰要是不服從指揮,貽誤戰機,我定斬不饒!”
帥帳內,劉峰看著分營的名單,心中頓時五味雜陳。軍師韓荀見狀問道:“讓他進先鋒營做軍士長,是否有些不妥?”劉峰合上簿子哀歎一聲說道:“這可是王爺親自下令提拔的,王命難違啊!”韓荀擔憂道:“如此一來在軍中必會起怨言,在下擔心會影響士氣!”劉峰略做思索說道:“他貴為世子,怎可真的讓他上陣殺敵!年輕人血氣方剛,不懂得戰場的殘酷!讓他玩幾天,到時候安排一個不大不小的軍功給他,讓他過了帶兵的癮,也對王爺有個交代!”
城門外,徐鵬說完一番鼓舞士氣的豪言壯語後,揮動令旗下令大軍開拔。徐磊上馬後喊道:“吳昊,幫本世子牽馬。”吳昊說道:“讓伍長牽馬,這不合規矩!”徐磊用馬鞭指著他說道:“我的話就是軍令,你想抗命?”吳昊正要說話,一旁的黃翎小聲勸道:“大哥還是忍著他吧,他也就現在神氣,等到了戰場……!”吳昊打斷他說道:“別說了,不就牽個馬嗎?我去就是了!以後不要在背後說人是非,特別是他,最記仇了!”
青峰山,三年前有一夥人來到此地占山為王,取名青峰寨,寨主名叫沈河。經過三年時間的經營,青峰寨如今已是兵強馬壯,加上地勢險要,四周皆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僅夠一人行走的小路通往山頂,簡直是易守難攻。之前更是輕易將盛京城幾萬守衛軍斬殺殆盡,所以這次接到盛京城出兵的線報後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是召集眾首領簡單商討後就隨便安排兩名統領下山阻敵。青峰山幾十裏外的昭陽村,此地是前往青峰山必經之路,沈河曾揚言,青峰山方圓百裏內,皆歸青峰寨所有,於是昭陽村便成了青峰山的門戶,沈河命人在此修築了一麵高牆,將昭陽村改名為昭陽關。此時的昭陽關,趙丞、齊藤飛兩位統領各帶一萬人馬已經在此駐守了半月,可仍舊不見守衛軍前來闖關。兩人站在城牆上遠眺前方,趙丞歎氣道:“等了半個月都沒見個人影,該不會傳了個假消息吧!”齊藤飛說道:“上次那老家夥輕敵導致大敗,這回可是穩重了很多。線報自然不會錯,這回他們急招的那點兵力還沒怎麼訓練就拉上了戰場,哪會是我們的對手,晚點也正常。”趙辰不屑道:“他該不會帶人出來轉一圈就回去了吧!上次把副將推出來頂罪,這回他可推脫不了了。”齊藤飛說道:“不要輕易下結論,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要不派人出關打探一下,要是發現他們的蹤跡,那就不等他們來了,我們主動出關去招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