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裏?”
“班上知道你家在哪裏的人又不是沒有,我不能打聽?”
趙晚寒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終究笑了聲,一句話不再說走到自己位置,書包一下砸在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許知卿看過去,趙晚寒撇過眼,隻留給她一張側臉,許知卿知道自己確實過分了,害得人家白跑一趟,還質問起來,她心中歉意更甚,腳步緩慢移動,在趙晚寒的前桌緩慢坐下。
後麵沒有動靜。過了一分鍾,她慢慢回頭,盯著他,試探著開口問:“你生氣了嗎?”
趙晚寒冷漠了半晌,等到許知卿耐心即將耗盡之前,他才緩緩開口,“我不該生氣嗎?”
“我……”
“你什麼?”
“趙晚寒,那個…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我的不得體。”她說著,漸漸覺得這些話似乎有些矯情,下麵的字也就更加說不出來,她轉過身子,囫圇用書本包著自己的臉,生怕被他看出她方才的尷尬。
背部被一陣力道擊中,她回頭,書本掃過她,又重新回到桌麵上,許知卿對上趙晚寒似笑非笑的臉,一時間更不知道說什麼了,但她已然了解他不再生氣,頓時輕鬆不少。
等她再次回頭,任平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課桌麵前,正打量他們兩人,“許知卿,筆記借我用一下。”許知卿心中納罕,任平聲何曾借過別人的筆記,但她沒有多想,快速從抽屜裏取出筆記本推了過去。
任平聲扯過本子,又走遠了。
然後一直有同學陸陸續續進來,他們也就沒有了其它的動靜。
課間的時候,許知卿向董澤宇委婉表達了自己不能繼續參加中秋晚會,董澤宇檢查了一下她的腿,應和道:“你確實不太方便,我再找個舞伴好了,若是找不到,大不了我也不參加,反正我跳的也不行。”
“別,你跳得挺不錯的,不參加有點可惜。”
董澤宇不相信的表情:“你確定?”
許知卿鼓勵他:“你要對自己有點信心。”
董澤宇沒有什麼信心,但還是大受鼓舞,從抽屜裏取出糖果,像個被表揚的孩子似的,推過去,“要麼?”
“咳…”
聽到趙晚寒動作,他看過去,笑著問:“趙晚寒,你也要麼?”
董澤宇完全不顧及某人暗黑的臉色,想到了什麼,“學委,你跟班長請假了嗎?”
“不會還沒有吧?”
他又看了眼她的腳,“算了,我幫你去說。”
他走到任平聲桌子邊,兩人交談了幾句,董澤宇眉頭緊皺著回來了,“他說讓你自己去請,不能代勞。”
許知卿歪著腳走到任平聲課桌前,用手指輕輕叩擊桌麵,“要簽字是嗎?”
任平聲抬頭,視線從她的臉到她的腿,刹那恍惚了,他從抽屜裏拿出花名冊,不必來回尋找,翻開,就輕鬆將手指點到她名字所在的位置。
簽字筆遞過去,“簽吧。”
許知卿寫好名字,剛要放下筆,任平聲的手指扯過筆帽,兩人的手指擦過,他抬頭繼續看她,眼底閃耀莫名的微光,“媽媽說你回家住了?”
許知卿點點頭,“等腳好了就回校。”
“我下午可以……”
可以……後麵的話說不出來。
許知卿疑惑他為什麼說話說一半,“可以什麼?”
任平聲低下頭,額頭有細汗冒出,手藏在桌下,攥緊。
“任平聲,你怎麼了?”許知卿伸手搖了搖他的肩膀,俯下點身子,試圖看清楚他究竟是哪裏難受。
然而,隻聽到任平聲低沉的嗓音,“沒事,你回座位,要上課了。”
許知卿心裏翻了個白眼,到底不與一個傷患計較這種小事,踩著她腫脹的腳走遠了。
她都這樣自身難保,也不必自作多情為別人擔心,她這樣警告自己。
中秋晚會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任平聲仿佛是個超人,事故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卻未曾將肩膀上的擔子卸下,依舊來往於排練與學習班務中,老師明確表示過他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然而被拒絕,被拒絕後的老師並沒有生氣,臉上依舊是讚揚至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