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說是就是吧……”她趴在吧台上,像是個泄了氣的氣球,“我已經後悔來日本了……真該一開始就待在南京的;談婚論嫁什麼的……對我來說還太早了,我還沒玩夠呢。”
“我理解您大小……楠,我相信您更願意和南京的戀人在一起——但無論是中國還是日本,同性婚姻都是不受法律認可的。”壽司和炒飯已經做好了,良平搗騰了一些醋和芥末,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這個刀疤男居然喜歡吃辣?真是前所未聞。
“不……我的意思是……我才不想結婚呢,無論是同性也好,異性也好,我覺得結婚這種東西對誰來說都是累贅。”方欣楠拿出手機,開始刷帖子,“之前我在網上一個關於結婚的帖子下,發表了一番類似的評論,結果網友們幾乎清一色的都說我‘不負責任’‘沒有女性的道德’之類亂七八糟……但良平你看咱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有那麼多比結婚更好玩的東西,我幹嘛要去結婚啊?成本又高風險還大……談一輩子戀愛至少還能保持新鮮感,膩了雙方也能無損出局。”
“我不覺得結婚是玩……”
“嗬,你們這類中年男人很少接觸互聯網,你們要做的就是應該多上上網,現在的年輕人現實中都很少說話,隻有在網上的時候才願意戴著麵具敞開心扉。”
“為什麼會這樣……我那個時代都不是……”
“嗬,誰知道呢?”
談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經常上網衝浪的方欣楠懶得和這個平成中年男解釋什麼,而且就算解釋了對方估計也不會明白,她本人也說不清楚。
四下裏隻有店外的風鈴以及老板擦拭杯子發出的聲音,忽然,火車的汽笛轟鳴而過,這家居酒屋外麵就是火車站——開在這種地方會有客人來光顧麼?話說如果剛剛不投影唐刀直接用大柏幻墟把那兩個混混轟飛會怎麼樣?這個老板看起來是個好人,這麼做會把這家店給弄得亂七八糟……不對,隻要奧術師們打起來無論哪裏都會變成一片狼藉吧。從山莊出來的時候,怎麼一路上都沒見到小時候推車賣冰棍的大爺?還有這都九月份了,天氣這麼冷,北海道怎麼還不下雪啊?應該拍點照片給張雨綺發過去看看雪,那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南方人,從來沒見過雪是啥樣;話說良平不是買了好多鹽水鴨麼,晚上問問他能不能給自己一隻,嘴饞了……
方欣楠在胡思亂想。
“這就走了嗎?大小姐。”
“啊——我去舊房子看看,方德鑫不是說要我‘不要產生疏離感’麼?我就去找一找小時候的記憶好了,你可別跟過來啊!”
“這您放心,我不是那種怪人,我隻會在必要的時候出現在您的身邊。”對方拍著胸脯打保票,“那麼……您會去的吧,位於劄幌的晚宴。”
“我以為晚宴是在邊田,我昨天才從劄幌到這裏明天又要回去麼?”
“原本是定在邊田的……但是我們和羽月家族的家主談話時出了點小岔子,他們認為在邊田舉辦晚宴是羽月家族向黑道屈服的表現,他們想要把宴會地點設在稚內,最後我們選擇了折中方案在劄幌進行晚宴。”
“不是說華北組已經掌握了整個北海道麼?”
“是這麼說……但是比起那些奧術師大家族,我們的勢力還是太弱小了;我們之所以能和羽月家族平起平坐,是因為他們家族失去了繼承人,地位岌岌可危。”
“唉——我最討厭這些和政治啊、家族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您會去的吧?我明天早上會來北椿山莊接您的,當然您要想睡在老房子也可以。”
“你讓我想想可以嗎!”
方欣楠突然吼了一句,把川崎良平嚇一跳,不僅是川崎良平,一旁在擦杯子的老板也被嚇了一跳,這兩人應該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情緒爆發——不過這樣一來,方欣楠的目的就達到了,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想通過這種捉弄人的方式報複一下川崎良平。
——鬼才結婚!誰去相親誰就是白癡!老娘要談一輩子戀愛!
這麼想著的方向,一溜煙的就衝出了居酒屋,然後朝著小時候住的老房子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