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不知為何川崎良平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
總算說了句人話,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方欣楠有“絕對感知”的能力,隻要對方是奧術師,無論采取怎樣的氣息遮蔽手段她都能覺察出來。
“話說回來,你已經見到了方欣楠,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令愛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奧術師,精通投影奧術、念力奧術和多種通常類奧術,她現在的評級是A-,稍作努力到達A級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她本人似乎並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一個怎樣的人生。”
“哦?你好像話裏有話啊良平。”方德鑫頓了頓,輕輕抿了一口茶,“既然她不明白,那就由我來指條明路,我會撮合德川家的家主達成聯姻的目的——隻要達到這個,我相信她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權利、財富以及掌控他人命運的刀俎,沒有人會拒絕這些東西;華北組想要成為日本首屈一指的勢力,就必須做出犧牲。”
“我很懷疑令愛會不會對這樣的安排感到滿意,她在南京……還有自己的……朋友。”
“不過是些在時代潮流中被拋棄的棄子罷了,她應該學會剪短那些無意義的羈絆,她應該成為弄潮兒而不是棄子。”
“可我還是覺得……人應當有自主選擇人生的權力。”
“自主選擇的權利?”方德鑫笑了笑,“她自己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給了他權利又能怎樣?還不是一個人躲在小出租屋裏孤芳自賞。良平,我知道你女兒的事情讓你很自責,你想將那一股無法宣泄的愛意加在方欣楠伸手,但她是我的女兒,我有自己的教育方式。”
“我明白了,但我從個人角度出發,我還是希望令愛能夠擁有幸福。”
“嫁到德川家難道就不幸福麼?隻要這件事情辦成,我們兩家人就會綁在同一輛汽車上,到時候別說是北海道了,整個日本都會成為我們的勢力範圍——”
“……”
良平沒有再說下去了,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因此隻是默默低下頭,盯著茶杯裏四散的茶葉渣發愣。
“那麼,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會會羽月家的家主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良平請你去機場把我的妻子接到醫院。”
“夫人已經從東京到劄幌了麼?”
“嗯……目前來說是這樣;幾天後的晚宴,本州的八大家族都會參加,這是一場十分重要的晚宴,我們作為東道主,可不能虧待了他們。”
方德鑫和川崎良平終於走了,但方欣楠仍舊是躲在了紙箱子中至少十分鍾才緩緩爬出來,生理期導致的奇怪異味從打開的箱子裏四散開,整個房間的味道都不好了——再加上自己睡著的時候四肢都處於一種十分僵硬的狀態,她又在榻榻米上等待血液重新流通,方才緩緩站起來。
雖然很想回想起剛剛方德鑫說的那些話,但腦子裏現在很亂,就像是一碗被煮爛了的疙瘩湯黏糊糊的——剛睡醒狀態下的人類會產生一種類似“鬼壓床”的狀態,關於這方麵的體驗,方欣楠可是非常具有發言權,還記得小的時候上數學課時,自己趴在桌子上睡大覺,某個調皮的男同學出於開玩笑的心理帶動全班一起鼓掌,吵鬧的聲音把她嚇醒了,她便下意識的以為大家在慶祝什麼,以羊群效應的行為方式開始鼓掌,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其實仔細想想看,在那種情況下,別說是跟風鼓掌了,就算有人遞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她,她也會下意識的借助,這就是所謂的“身體醒了但是腦子沒有醒過來”的最佳案例。
先不論剛剛川崎良平和方德鑫聊的那些事情,自己現在髒成這幅模樣,出門都不好意思——昨天那個中島千尋不是說一樓一個溫泉麼,那就去溫泉裏麵稍微解決一下好了。先是偷偷摸摸打開拉門,確認一樓和二樓都沒有人後,她“咻”的一下子就衝到了溫泉裏,關閉大門,將整個身子都置於舒適的四十度溫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