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等了會,就見姓李的蒼白的臉上動了動,閉著的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嘴巴動了動,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隻得極為艱難的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我趕緊又在他腹部連紮幾針,這時聽得他斷斷續續說道:“小...果子,你...不錯,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走出我布...的陣法。”
都這時候了說這些幹嘛,我示意他別說話,從衣服上扯下一大塊布料來準備為他包紮一下。
姓李的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姓李的救不活了,此刻的我隻能施針盡量減少他的痛苦。
姓李的眼睛盯著我,聲音很微弱的說道:“小...果子,我...沒害過你吧。”
雖然我對姓李的行事風格不認同,甚至對他還有些偏見,這姓李的又喜歡端著裝神氣,但平心而論,他並沒有害過我。
他知道是我故意放走了羅霞,但他也沒有說什麼,而且這一路下來,他指點過我不少東西,有問必答,讓我對玄門、道門有了更深的了解。
見我點頭,姓李的艱難的說道:“我...快死了,求...你件事。”
我趕緊點頭。
姓李的艱難的想挪動手,但根本舉不起來,手隻得指向自己身後,我趕忙湊了過去,發現他後背壓著個東西,取下來後是個用油紙包著的物件,摸著像是本書。
我拿著油紙包遞了過去,姓李的卻不接,或許是無力接,他神情掛著一絲期盼,甚至是哀求道:“我...的衣缽...你接了...好不好。”
我一愣,鼻子微微一酸,說好。
姓李的露出一絲笑意,空洞的眼神看向遠方,沉默了片刻說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根本無從回應,但姓李的不再說話,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下來,我顫抖著手指按向他的頸部,已經沒有脈搏了。
我沒有再試圖去給姓李的下針,姓李的已經死了。
我根本無法相信姓李的這樣有本事的人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死掉,將油紙包放進懷裏收好,內心裏湧起一陣酸楚。
幹我們這行的,見慣了生生死死,對生死早已習以為常,但姓李的的死,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有些難以接受,胸臆難舒。
很難說清楚我對姓李的想法,我一直認為我是被他算計了,不得不來走這一趟,所以我看他有些不爽。
但這姓李的又看上了我,多次提出要收我為徒,臨死前的遺願也是要將他的衣缽傳給我,所以我對他有些感激。
再說了,要不是他布置的陣法困了我2天2夜,我貿然的衝了上去找他討要說法,說不定現在我也身首異處了,也算是陰差陽錯的讓他救了我的小命一次。
這情咱得記著。
他死了,我收了他的衣缽,但終究沒有喊過他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