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爺子怒斥道:“混賬東西,那是你父親!”
死得這麼慘,便是至親也害怕,這是人之常情,理解,瞥了眼這小子,我擺手道:“膽氣不足,他打不了這下手。”
“下去!”瞪了眼大孫子,羅老爺子又朝外喊道:“羅霞進來。”
進來的卻是那名靚麗女子,咬著嘴唇,低著頭。
羅老爺子喝道:“孫女,你害怕?”
羅霞怯生生的望了眼老爺子,跪下道:“爺爺,那是我父親,我不怕。”
羅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門外,大聲道:“堂堂長子,還不如自己的妹妹!”
剩下的小輩都年紀太小,不堪重任,猶豫了下,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就她吧。
羅霞什麼也不懂,打下手是肯定不行的,留她下來左不過是因為她是羅家人,搜尋些東西方便。
要把羅父的冥妝辦好得分好幾步,首先便是將他屍體殘缺的部分補好。
國人都講究完整而來,完整而去,如果連個囫圇屍首都整不明白,那隻能說明你不適合吃這碗飯,更別提聲名在外了。
心口的洞是最容易補的,將填充物填滿便是。
寫了個所需物品的單子讓羅霞去準備,羅老爺子這時心力交瘁熬不住先去休息了。
倒是這“吊眼皮”坐著沒動,品著茶,饒有興致的看著道:“我知道修補頭顱和下體的缺失是以麵粉為主料依著比例來,再輔以上色讓全身一致即可,手藝有優劣之分,但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倒是要消除腹部、腿部的血塊是個麻煩。”
這“吊眼皮”不說是個行內人也是個有見識的人,看來是羅老爺子留他在這監工的,我也就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從背包裏取出該用到的器物。
“吊眼皮”不以為意,說道:“其實你們這行有真本事的少之又少,隻要膽大心細臉皮厚就能糊弄人。”
這話本身沒毛病,可這“吊眼皮”明擺著是衝我來的,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我不能忍,便道:“能不能處理這些血旮遝等會便知,倒是羅父死得離奇,我想著怕是事出有因,羅家隻怕是還會有麻煩,這位先生到時候可別被嚇得尿褲子,甚至枉自丟了性命,到頭來還得過來請我料理。”
“吊眼皮”臉色微微一變後,看著我道:“哦,繼續說。”
我幹嘛聽你招呼?我偏不說了。
見我不鳥他了,“吊眼皮”道:“果然膽大心細臉皮厚!”
這老東西還蹬鼻子上臉了,我有些惱了!
指著屍體道:“死者生前被什麼凶猛的野獸襲擊,腹部、腿部被爪子抓傷,也便留下了這些血旮遝。”
“吊眼皮”不置可否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野獸抓痕,可你為何斷定是生前留下的?”
我嗤笑道:“人若已死,即便是拿犁耙過來對著屍體刨,除了創口,能留下血旮遝?能不能問些有深度的問題?”
“吊眼皮”不以為意道:“離奇又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