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骨的寒冷襲來,魏明璣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正欲喊人給房間弄暖一些,可待無意識的用手攏身上衣服時,才發現了移動不了的雙手。
魏明璣用力掙了掙,再次掙紮無果後,瞬間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手上的繩子時,魏明璣不由暗自為綁她的人歎息:她都成了一方之主了,還有哪個想找死的竟敢綁她,這是活的太容易想給自己找個複雜的死法?
這時魏明璣才漸漸清醒了起來,可抬眸看到是一個木籠,以及周邊的繞著她騎馬前行的戎兵。
魏明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切。
這是在做夢?
還是有人再和她開玩笑…魏明璣的腦袋有些發懵。
但隨著前行,明顯讓魏明璣感到熟悉又陌生的道路與山路,她微微牽動著幹裂的嘴角,目光落在了視線所及的木籠,以及被綁縛了繩子的手腕上。
魏明璣的瞳孔瞬間變化,手腕的地方,曾經被刺殺受傷的疤竟也不在了。
魏明璣緩緩抬起了手,端詳著還沒有老繭的手,抓住了囚籠的木板又敲了敲。
明顯的寒冷感與手腕上被磨損的疼痛感都讓她確認這些不是夢,但這幾個衛兵的穿著服飾,以及領頭那個讓她分外熟悉的少年郎君,又讓她有了一絲不確定。
這人是陳桓的外室子?
還是…
腦海中那個想法讓魏明璣有些不敢往下去想。
魏明璣從不信鬼神,倘若世上真有鬼神,阿娘和阿兄那麼良善正義的人怎麼會被人害死,凶手又怎麼還好端端的還等著她長大才能去複仇。
但眼前的一幕,無法解釋。
魏明璣試圖張口說話,長時間不開口導致舌頭的僵硬,讓她的音調格外的詭異。
“陳…”
旁邊守衛的小兵立刻便發現了魏明璣的異動,確認沒聽錯後,小兵便向前麵喊道:“二郎君,賊人開口了。”
魏明璣的腦袋微垂,神色變了變,手無意識的動了動。
她能聽見小兵在她左側說著話,嘴巴張的大大的,但聲音卻有些許模糊,這才有幾分那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的微妙感。
現在十四歲的她,耳聰之症還未痊愈,一切都對上了…
時間久遠的,她快記不清了,魏明璣目光被策馬漸近的陳桓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陳恒,臉上還帶著滿滿的少年氣,目光也帶著少年郎君的獨有的明媚與無憂,遠沒有後來被她折磨後的滄桑感與被家族放棄的孤寂感。
魏明璣扯了扯嘴唇,似笑非笑,竟回到這個時候,也真是有趣。
前一天陳桓被她關下了水牢,而下一刻,她卻成了陳桓的階下囚,命運真是喜人。
時間線隨著陳桓的走近,漸漸在魏明璣的眼前清晰了起來,那些模糊又不堪的回憶也漸漸重新浮現到了魏明璣眼前。
魏明璣恍然,原來是長樂八年啊,這年是她及笄前一年,因一些波折,對此她印象十分深刻。
長樂八年,她誤被陳桓當做了梵西細作,經曆一番嚴刑拷打後被押到了長安,一時間聲名盡數落地。
清高入骨的文臣魏家怎麼會容下一個衣不蔽體被關在囚籠裏進入長安的女兒,最終為了魏家及她那位長公主繼母的麵子,她被定下了和陳桓的親事,因為恨,這也開始了她折磨陳桓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