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中州大學,校園門口。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質地高檔的絲綢唐裝,向校園裏張望。
大門裏麵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褲,藍色體恤的青年向門外跑來。
青年跑到老頭麵前,喘著氣問道:“什麼事這麼急?上著課把我從教室叫出來。”
聽到青年問話,老頭臉突然變紅了,低下頭,眼睛看向腳麵,雙手抓著上衣的下擺撕扯,輕聲說道:“這不你王奶奶老伴去世了,我去照顧她一段時間。
農場就咱兩人能負責,所以讓你回去管理一段時間。”
“你終於把初戀的老公熬走了!我是不是得恭喜你?”
老頭給青年講過年輕時的故事,故事裏就有他青梅竹馬的初戀。
青年突然上下打量老頭,然後抓住老頭拉向大門一側,輕聲問道:“你們不是做了潘金蓮和西門慶吧?把可憐的大郎給喂了藥。”
“說什麼呢!你爺爺我是那樣的人嗎?”老頭跳起來給了青年一個爆栗。
“如果真的是別怪我大義滅親啊!”青年眼神審視著老頭。
“爺爺這麼大年紀了,你奶奶也走了十年了,現在不僅僅是追求晚年幸福,而是去償還時代欠的債。”想起過去,老頭內心唏噓一片。
老頭年輕時都是相親,自由戀愛很少見。
他和初戀不在一個村,但是兩家就隔了一條路。
小時候一起玩,家裏大人不管,於是天天在一起,哪怕看螞蟻搬家都能看半天。
慢慢的長大了,初戀家的大人開始限製她出門,其實看不上地主家庭成份的老頭。
天天見麵變成了偷偷見麵,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許下了共度一生的誓言。
老頭初戀有個哥哥,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結婚,成了村裏的笑話。
那時候超過二十不結婚就是大齡青年。
她們家就想找一個同樣有妹妹的未婚男青年家庭來換親。
這在那個年代很正常,因為大家都不富裕,所以結婚不是看緣分,是看命運。
初戀為了反抗命運被打骨折,絕食、逃跑都用了之後,最終認命了,那個年代談自由戀愛就是不要臉。
被綁著嫁給了一個資本家的兒子,換來資本家的閨女給她做嫂子。
老頭在家裏折斷了葉榮曾祖的煙杆,嘴裏一遍遍的埋冤:“你為什麼是個地主!你為什麼是個地主!”
後來老頭也結了婚,對方家裏也是地主。
談不上感情,一家人為了生活向前走著,慢慢的也就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覺。
青年看老頭臉色蒼白,似乎有些氣急,感覺玩笑有些重了,馬上露出笑臉。
給老頭拉正被扭成團的上衣下擺,笑嘻嘻的說道:“你們這門親事我同意了!好好待人家!”
老頭這才發覺自己是關心則亂,也跟著笑了起來,訕訕地說:“臭小子,開爺爺的玩笑。”
叮囑青年早點回農場,其他的不用說太多,對於青年他放一百個心。
轉身走向停在校門口另一側一輛越野車,上車點火揚長而去。
目送老頭離開,為他找到心靈歸宿高興。
青年叫葉榮,和爺爺相依為命。
十年前一場車禍奪去了父母的生命,奶奶因為受不了打擊沒多久鬱鬱而逝。
那一年葉榮才五歲,老頭狠狠抽了幾天煙後,在分給他們家的幾畝山地邊上建了兩間土房,搬離了那個讓他傷心的老宅。
後來老頭把貧瘠的土地給種成良田,靠著賣掉祖上留下的東西有了點錢,又買了鄰近的一座荒山,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葉家的家學淵源很深,葉榮的曾祖曾經考上過最後一屆秀才,後來科舉製度取消,他把葉家傳承都教給了葉榮的爺爺葉斯然。
在那個越窮越光榮的年代,葉斯然沒有用武之地,又把這些家傳一股腦教給了的爸爸。
後來葉榮父母去世,又隔輩傳給了葉榮,也不管他懂不懂,他自己很多都不懂。
葉榮在高中後開始住校,接觸的人和事多了,也就開始思考傳承的作用。
每周回農場和爺爺討論所學傳承與現在社會的關係,葉斯然都是嗚嗚啊啊,說不出個所以然。
有時候聽煩了,甚至借口溜達雞下山和魚塘大黑魚打架,他要過去勸勸,剩下葉榮在風中淩亂。
隨著時間推移,一年前葉榮在後山練武,單手力量突破上千,腦海突然就像水開了一樣翻滾,好長時間才停息。
葉榮發現以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豁然貫通,再看後山的風景已然不同。
對於很多事情能夠預見性的感覺到發展趨勢,甚至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能夠預見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