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了個後媽(1 / 3)

[男女主都長了嘴,放心看]

父親給我帶回來一個後媽,準確的說不是帶回來的。我下樓時,門正好開了,我那便宜爹披著外套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過了幾秒,一個年輕的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看起來二十出頭,棕色的波浪卷,白皙的皮膚,溫和的眉眼,倒是看著還算順眼。

我冷哼了一聲。早聽說比父親小了十多歲,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小,為了嫁進豪門還真是能犧牲啊。

等父親開口介紹,我就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個家容不得多事的女人。

但是我遲遲沒等來他開口。父親進了客廳喝了口茶,瞧見我在樓梯處探著頭看,便吩咐了一句:“趙安讕,晚上去爺爺家吃飯,別忘了收拾一下。”

“好,父親。”

隨即他便拿著文件進了書房,沒有跟那女人說一句話,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我忍不住翹了嘴角。什麼啊,這女人真是有夠不受待見的。

帶著嘲諷的笑容,我哼著調子下樓,餘光裏看著那女人進了門,但就站在門口,姿態倒是大方。

“趙安讕。”

開口了。還挺不客氣的,居然直接叫我名字。我有些沒好氣地側頭看她,準備用一句“有事?”震懾她一下。

但是風吹進來了。她站在門口逆著光,衝我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我想起來了,怪不得見她眼熟。原來是最近很火的那個新人演員,演了一部科幻片,我還蠻喜歡的。她叫什麼來著?

“我叫言晏,以後就是你後媽了。”

……喂,這人是個傻的嗎,會有人跟繼子這麼自我介紹嗎?

她頓了頓,語氣堅定地仿佛在宣誓,“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尊重、理解、關心愛護你的。”

虛偽。不愧是演員,還挺會演的。我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不算應答,接著便去一樓的琴室練琴,沒再搭理她。

我坐定,準備彈一支很喜歡也很拿手的曲子。這是一首悲而不哀的抒情歌,我喜歡這種平靜流暢地宛若低語般的傷感。

手指一如既往地在琴鍵上跳躍,我閉上眼睛,聆聽音符與靈魂共鳴的聲音。

曲畢,我吹著輕快的口哨去翻新譜子,卻瞥見那女人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靠著門框望我。

我莫名其妙覺得尷尬,最後生硬地憋出一句:“你在那兒幹什麼?”

“我聽到似乎有人在彈《奧伯曼山穀》,沒忍住過來看看。”

“你還知道這個?”我著實有些意外,還以為她是個靠臉吃飯內裏空空的花瓶。

“我以前也學過鋼琴,”她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露出一絲自己恐怕也察覺不到的笑意,“我喜歡這首曲子。在荒蕪中起舞,在霧裏敲響鍾聲。”

“順便一提,另一首《日內瓦鍾聲》我也很喜歡。”

我也喜歡這個!

這女人還挺懂啊。我驚訝於有人與我同頻共振,更驚訝於這人是我的後媽。

或許是怕我不自在,她沒有與我繼續攀談,打了招呼就離開了。這種精確而微妙的分寸感讓我覺得,與她相處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對!不過是說了幾句蠻合我意的,我不能就這樣被迷惑!

我重新在心裏拉高警戒線,這說不定是那個女人的手段,故意跟我套近乎,以為這樣就能討好我被我們家認可。沒門!

天色剛暗,我們就坐到了去祖父家的車上。司機在前麵開車,我那西裝革履的爹坐在副駕,我與言晏坐在後麵。

車內過於安靜,我有些不適地用指腹摩挲衣角。我也該習慣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我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自記事起,我身邊隻有父親。他總是正襟危坐,表情嚴厲,語氣苛責。從小我就很怕他,不曾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同家長撒過嬌,哪怕親呢一點的稱呼,我都沒有喊過。

這十幾年來,我與他每日坐在相隔足足兩米的餐桌上,沉默地吃著東西,用餐仿佛是一場戰鬥,發出大的聲音我就會被槍斃一樣。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我的親爹。哪怕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哪怕朝夕相處,我與他似乎總有著巨大的隔閡。普通人家裏父子之間的交流更是從來沒有過,他不願意同我多說,我們與其說是父子,更像是上下級。

我早該習慣了的,習慣永遠的沉默,習慣陌生的家人,習慣做個聽話的“下屬”。

我……嗯?我轉過頭,言晏正拉著我的袖口。這樣的距離足以看清她的每一個毛孔,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漂亮,是做明星的料子。

“趙安讕。”她輕輕叫了聲我的名字,一雙狐狸眼帶著探究直視我,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適。

我的失落被打斷,有些放空地嗯了一聲。

“你十八歲吧?剛高考完嗎?”

前麵的人也側過頭來,眼神在我們中間繞了個圈。

“嗯。”我很怕打破安靜讓父親覺得不悅,隻希望這女人別叭叭了。

她卻完全不在意般,“成績還沒出來嗎?”

雖然不想多說,我最終還是點點頭。算了,稍微迎合一下吧。

“安靜一點。”

父親果然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