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釣魚(1 / 2)

正是一年盛夏,日頭正烈。不知名的野山林裏也隱隱泛著些許熱浪。連綿山色,樹木陰蔽,擋住了多過頭的烈日餘光。

樹影之中,隱約可見兩個身影。一黑一白,原是一男子帶著一小娃兒在河邊垂釣。

樹林的風頗有些大,吹散男子的墨發,遮住了臉。

男子一襲黑衣,席地而坐,呈打坐樣。雙手持著魚竿,隻道是尋常的釣魚,端坐的背影卻透出一股肅殺之氣,隻是這氣不知從何而來。

旁邊的小娃兒卻跟沒感覺到這殺氣一般,隨意側躺在河邊沙子地上,翹疊著個二郎腿,兩隻肉爪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弄著魚竿,腿也跟著胡亂晃著。

小娃娃人雖橫臥沙土地,身上卻纖塵不染。

這小娃看著約麼六七歲,身著素淨的白衣裳,墨色齊肩發隨意紮了兩個揪揪,餘下些許碎發隨著林風在額前打著轉。雪白的肌膚好似軟糯的團子摻著柔嫩的花瓣,粉糯糯的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林間的風越來越烈,男子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岸邊的樹木發出刺耳的咯吱聲,樹葉猙獰的開始嘶叫。

小娃兒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打著哈切,似有困意:

“師傅,您這哪裏是釣魚,渾身的氣勁跟刀子似的,那隻不長眼的魚敢上您的鉤,怕不是要被千刀萬剮啊。”語中似有歎息,更多的是在看戲。

男子淡淡一笑,聲音卻甚是溫潤:

“這魚釣沒釣到,此刻還還未見分曉,況且……”男子忽地眯了眯眼:

“這魚已是我囊中之物。”

語罷,雙手瞬間凝氣,手上的魚竿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眨眼間,魚竿起,驚起大片大片的水花,轟鳴聲中隱約透出了個巨大的影子。

水花散去,轟鳴聲止,定睛一看,魚鉤上竟釣上個人!

“這位兄台跟著我師徒二人,從山下跟到山上,晨起跟到日上三竿,不知所圖為何?”

男子話說的漫不經心,身上的的殺氣卻淩厲如刀。

語罷,男子還不忘炫耀似的瞟了眼身旁的小娃,好像在說:看我不是釣到魚了嗎?

男人吊上的這人衣服雖然已經濕透,可絲毫不見狼狽。仿佛本就是河中的水鬼,要不是穿著人間的衣服,還真讓人以為白日撞鬼了。

這人衣著也頗有些奇怪:身著連著兜帽的月白色長袍,寬大的有些過了頭,鬆鬆垮垮的遮住了整個身形。

兜帽濕盡,滑下水鬼的腦袋,露出的一詭異的臉。

長相模糊辨不清男女,膚色蒼白的像是久不見光,日光穿過蒼白的皮膚,清晰的透出藍紫色的血管。沾水的黑發歪歪扭扭的爬行在臉上,看著甚是恐怖。

衣服背後繡著奇怪的圖案:一輪紅色的圓盤,邊緣勾勒著金線,豔麗的刺目。

小娃兒看的毛骨悚然,嘴上卻並不想示弱:

“師傅,這人是不是被淹傻了,咱們在這兒待了一早上,就釣了條傻魚?”

說是說,做是做。手上已經悄悄凝出淡黃色的氣,誠實的表示出她現在有點害怕。

“巍巍玉門,威威吾皇,爾等不守禦契,違抗玉門,玉使當誅…”

釣上的水鬼忽然開口,嘶啞的話語好像許久未曾開口的人突然開口,如同塵封的厲鬼,終於揭開了滿是塵灰的封印,揚起沙礫般的寒意。

還沒等說完,一個尖銳的物什突然刺破空氣,穿透他的咽喉,一切隻在刹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