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謅,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名靈異類的網絡寫手。”
……
透亮整潔的心理谘詢室裏,胡謅滿臉疲憊的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瞳孔微微有些渙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十分糟糕。
與他隔著一張茶幾的對麵,坐著一名戴著黑框眼鏡,身著白大褂的美貌女子,她此時正俯下身,雙手放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一邊傾聽著胡謅的敘述,一邊敲打著鍵盤做著記錄。
由於角度問題,胡謅能清晰的從她垂落的衣領,看到藏在裏邊的美妙風景,它就像是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總會讓人不自覺的將目光聚焦在那一抹白皙上麵。
可胡謅卻對它毫不在意,又或者說他對身旁的所有事物都毫不在意,他像是身處在另一個世界之中,與現實世界隔著一層薄薄的壁壘,人在這個世界,魂卻飛往了另一個世界。
“胡先生,請問,您這一次又夢到了什麼?”
女心理醫生微笑著詢問,纖細白皙的修長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啪嗒啪嗒的聲音不時響起,卻沒有影響到胡謅一分一毫。
她姓許,名蕊,是這家心理治療機構的醫生,胡謅是她重點關注的心理疾病患者,不僅是出於對醫生這個身份的尊重,更關鍵的是胡謅每次過來進行治療,總能給她帶來不同的故事。
雖然胡謅說出來的故事讓人聽著就毛骨悚然。
胡謅身子微微後傾,整個人縮在沙發裏,像是一名無助少女一般,緊緊抱著膝蓋,把腦袋深深埋下去,聲音平緩,卻帶著一絲絲顫抖。
我,叫王蘭,家住安南縣龍山鎮石橋村,今年,十五歲。
我們村在大山裏,去一趟鎮上,要走六個小時山路,家裏有五口人,我爺爺、我爹、我娘、弟弟,和我。
有一天,村裏來了個先生,大家都說他是城裏人,長得很好看,個子高,跟村裏人不一樣,他很幹淨。
聽村長說,他是鎮上派來的教書先生,要在我們村當兩年老師,教村裏的小孩讀書寫字。
我也想去,可娘說了,我已經過了年紀,學校裏不收。
我把家裏的活幹完後,總會偷偷跑到教室窗口偷聽先生講課,他好有學問,說的什麼我都聽不懂,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我喜歡先生,他跟村裏人不一樣,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而且他說話好溫柔。
後來好多天,我都悄悄的在教室外邊偷聽,有一次被先生發現了,我很害怕,轉身就往家裏跑。
先生沒追過來,他隻是在教室門口看著我,我不知道偷聽他上課會不會讓他不高興,如果他跟村長告狀,爹肯定會打我。
後來幾天我都沒敢再去偷聽,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夢見爹拿著棍子打我,我哭著求饒,爹根本不理會。
想象中的懲罰沒有發生,我猶豫了很久,又去教室窗外偷聽,先生明明發現了我,可這回他沒有走出教室,似乎默認了我的存在。
先生真的很好,他送給我一本書,還親手給我做了張凳子放在教室窗外。
我知道學校有規定,不允許學生和老師以外的人進去,這是村裏開會的時候村長說的。
村裏沒人敢不把村長的話當回事,因為有一次村裏的一位叔叔觸怒了他,第二天就被打斷了腿,成了一個瘸子。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先生跟我說了很多山外麵的事,那是我做夢都夢不到的東西,我的世界很小,隻有山的這一邊。
我無比期望能跨過那座山,去山的那一邊看看,憧憬著自己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會是怎樣的體驗。
直到有一天,爹跟我說,我要嫁人了。
對方是龍山鎮下河村的人,今年18歲,家境富裕,是有名的高門大院,媒人已經上門提過親,願意給我家三萬塊錢彩禮,這是一筆我們家難以想象的巨款,我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