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六歲的傅祈閑坐在福利院後花園的秋千上,一個二三十歲的女人坐在他右側,栗色的、微微打著卷的長發垂到腰際,發絲隨著秋千的擺幅飛揚起來,她一隻手搭著他的背,另一隻手環著睡著的傅祈媛,三個人在午後的微風裏輕輕蕩著。
“楊姨,我媽媽到底在哪裏?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傅祈閑仰著頭問身旁的女人,陽光落進他的琥珀色眸子裏,漾著童真。
女人就像是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很多遍了,語氣又輕又溫和:“阿閑和媛媛的媽媽在天上呢。就和星星一樣...”
“到底什麼是像星星一樣呢?”
小小的傅祈閑卻很執著想得到問題的答案。
她有些無奈的皺起眉,似乎是在想該如何傅祈閑解釋。
“變成星星了就是...”
“是死了嗎?”
女人一愣,用腳尖點著地麵,秋千緩緩停了下來。她淺咖啡色的眸子帶著愕然:“阿閑...為什麼這麼說?”
“隔壁的大毛告訴我的。”傅祈閑很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他說‘人變成星星’就是死了的意思。所以,我們的媽媽是死了嗎?”
女人避開了他的視線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了一個有些為難的表情,伸手輕輕拍了拍傅祈閑頭頂的發旋。良久,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垂下的纖長睫毛在陽光裏鍍上一層金黃,淺咖啡色的眸子映著花園中的光影。
年幼的傅祈閑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有些失望。他跳下秋千,逐著翩躚的蝶來到花園一角,一株藤本月季攀著牆縫於風中綻放,無數淡黃的花朵搖晃著在夢境裏散出一片柔和的光暈,模糊了秋千上女人溫柔苦澀的笑容。
“蓓蓓姐...隻有我記得你了。”
目所能及之處白色光暈漸漸變得刺眼,慢慢吞噬了眼前的畫麵,最後隻剩下傅祈閑一人獨自站在一片空白之中。
“隻有我記得你了...”
女人的輕歎聲從四麵八方響起,終是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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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傅祈閑的瞳孔猛地縮成一個小點,擋風玻璃碎過程在他眼裏變成了慢動作,無數鋒利的碎片向他飛來。
隨後就是眼珠一痛,他痛苦地捂住眼睛,有蜿蜒的血跡從指縫間流下。
他身旁的程仁國也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車猛地一晃,斜斜地躥了出去。
“哥——!”
耳畔嗡嗡作響,依稀聽見傅祈媛破音的喊聲和養母的尖叫。
“老程!打方向盤!”
下一秒,一股大力攥住了傅祈閑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
車身撞破盤山路的圍欄側翻滾下山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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