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空劃過了一絲笑容,笑聲有些苦澀,有些慶幸,積壓已久的情緒化作笑聲在空氣中飛舞。
笑得肩膀在不停顫抖,她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了窗外的明月,認真的觀察外麵曾將她害的遍體鱗傷的世界。
亦雙的內心已經開始了動容,她在嘲笑自己的曾經有多麼的軟弱,軟弱到隻記得了這個世界的黑白,忘記她也曾看到了色彩。
亦雙收起笑容,語氣表情不由帶上生動,拍拍南溪放在肩膀上的手,道:“你說的沒錯,我現在不隻為了自己活著,所以你下次下手輕一點,我還是個病人。”
南溪還緊張她為什麼笑,下一秒就尷尬的收回了手。
……
程瀟罕見的露出了溫柔,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嘴邊感受溫度,道:“是不是沒有胃口?為什麼晚上不吃飯?你要是不舒服得和我說,來,聽話,乖乖把粥喝了。”
亦雙看著遞過來的白粥,抬手皺了一下眉頭,這個距離她摸不到程瀟的臉,於是拍拍她的手背,道:“你看一下我臉上是不是有東西,總感覺有點癢。”
程瀟慌忙的放下了勺子,把臉湊到她的額頭仔細觀察,亦雙眼睛裏閃出一絲狡詐,沒等她反應過來。
亦雙便伸開雙臂繞過她舉起來的手,緊緊的銬住了她能行動的方位。
程瀟顯然不知道南溪給她做了心理指導,反常的舉動讓她心慌,“亦雙,你怎麼了?別急,我馬上叫醫生。”
“別動!”亦雙伸手在她背後打量。
“你瘦了。”亦雙靠到她耳邊,細語中滿是心疼,“來笑一下,大爺今天高興,你要是表現的好的話,今晚就讓你暖床!”
微風浮動,燥熱感兩人身上迅速升溫,吃了滿嘴狗糧的人默默退出房間,冬日的夜寂靜。
就在這個時候,街道的雪鬆甩一下一大片積雪,掩埋樹下的一個小雪人。
這該是哪個小朋友的傑作吧,終是化作雪中一部分。
南溪靜靜的注視著被掩埋的雪人,她也無憂無慮的在樹下堆過。
人生何其短暫,我仿佛一直活在夢裏,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夢中,所有事都過得稀裏糊塗。
“餓了,找個地方吃宵夜吧。”
花語的聲音響起,將南溪拉回了現實,南溪的嘴角抑製不住的揚了起來。
她很慶幸,這一切都並非夢。
深紅的外套蓋在少女身上有些寬鬆,若隱若現的鎖骨袒露在雪白的衣裙下,不明顯。
眼前的北魚拉她半個身位,而那隻蔥白的手撩起遮住耳間的一縷秀發。
與印象中那隻胖乎乎的手不一樣,她的每一個舉動都顯得那麼優雅,匆忙一瞥對上了那隻淡藍色的眼睛,清澈深沉。
對視一眼匆忙低下了頭,她像個在戰場上廝殺的將軍,每次的決策揮刀都能毫不猶豫,唯獨對上的北魚,僅僅隻是一眼,便能殺的她丟回卸甲。
“嗯,我也有點餓了。”南溪撇過頭舔了舔嘴唇。
於是洛銀把附近的店鋪掃了一眼,尤其關注火鍋店,小龍蝦之類的地方。
由於今天下雪!於是決定了火鍋店!
夜晚的城市處處燈火通明,硝煙彌漫之處,小孩拿著燃燒的煙花追逐。
“我先走了,學校要關門了。”
北魚自覺容不入她們的小團隊,說完遞過外套正要離開。
她總是這樣想遠離身邊的一切。
南溪反應過來,隻看到了手上的外套和擦肩而過的身影,心中湧上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覺得眼前的人若是離開明天便會消失不見。
“別走!”
南溪拋下手中外套,抓住北魚往返方向離開的手,那雙淡藍色的眼睛閃過輕微的詫色,又轉變成若有若無的戒備,皆是一閃而過又恢複了平靜。
“抱歉,能放開我嗎?”
北魚的聲音如同這寒冬一樣帶著清冷,用力抽回手卻發現對方像把鉗子一樣牢牢夾住,掙脫不了半分。
南溪比她高了小半個頭,需要輕微抬頭才能對視。
那紫色眼睛的主人本該居高臨下,隻是在對方眼睛中看到了自己不知為何緣故有些泛紅的臉頰和耳朵,就連氣勢都弱了半分。
那樣子就像一頭還未成年的小怪奮力捕獵眼前的小白兔,卻因為還沒有學習捕獵技巧,手足無措。
“喂,你們兩個磨磨蹭蹭幹嘛?快點走了。”
就在這時,一道古靈精怪的嗓音從前方響起。
南溪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仿佛在晚一秒心髒就要從喉嚨跳出。
她在心裏罵了自己八百遍,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就對著那張紅唇吻了下去。
果然,時至今日我也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擾亂心弦。
“南溪小姐,請問可以先放開我嗎?”北魚聲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