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今兒個高興!”
嬴政離席朝著荀卿走來。
趙姬不再說什麼。
沒有什麼比王上高興更讓她踏實的了。
於是乎,趙姬瞟了一眼白悟。
但見白悟一手扶額,看上去似乎已不勝酒力但在極力硬撐的樣子。
趙姬心中大為感動。
‘悟還是識大體的,嘴甜,會說話,果然哀家的擔心是多餘的……’
‘在雍城的宮中,他也跟我講了一些外夷語,哀家還以為他僅僅會得一些皮毛,為的是唬唬哀家,從今天的表現來看,我小看他了……’
嬴政穩住腳步,來到了荀卿麵前,莊重道:“荀子老師,這尊酒本王敬你!”
“謝吾王親自移步,老夫不勝感激!”
荀子擎起酒樽。
對麵的呂相國不失時機再次站起,揚聲道:“吾王,臣有件喜事差點忘了說與吾王聽,由臣主持編纂的《呂氏春秋》今日後已進入收尾階段,其中,荀子老先生功高蓋世,付出了無比艱辛的工作。”
“哦?”
嬴政轉身看向呂不韋,再看看荀卿。
“如此說來,荀子老師是仲父的《呂氏春秋》的第一功臣?”
“是啊!”
“那這尊酒本王更要敬老師了,乙安,把酒給本王滿上!”
趙姬連忙提高聲音:“政兒……”
少年嬴政一揮手:“母後,你就別擾了政兒的興致。”
觥籌交錯,荀子一手捋趴美髯,一手將樽沿約摸著找到嘴的位置,一飲而盡。
嬴政鏗鏘道:“《呂氏春秋》一出,仲父可算是做了一件蒙蔭千古萬代的大好事,諸多事有人是隻說不幹,有人是說了再幹,唯獨仲父是幹了再說,我大秦獨缺仲父這般隻知埋頭苦幹的實幹家,有仲父在,實屬我大秦之萬幸!”
呂不韋謙卑道:“吾王謬讚,微臣惶恐!”
“這份勉勵是相國該得的,據本王所知,這卷《呂氏春秋》博采了各家學說,‘兼儒墨,合名法’,故有“雜家”之稱,政兒沒有虛誇吧?”
“王上說的倒是實話!”呂不韋也有滿腮的美髯,他雙手交替著捋了捋下巴,一臉傲嬌:“想當初,微臣初萌想法,多少人冷嘲熱諷,多少人嗤之以鼻,微臣力排眾議,頂住了壓力,廣羅天下才俊,這才有了門客三千,有人說我培植勢力,集黨營私,其實那是不了解微臣的心懷叵測之輩的小人之心!
微臣決定了,不日後將會將編纂成稿的《呂氏春秋》公布於鹹陽門市,微臣還決定了,‘懸千金其上,延諸侯遊士賓客有能增損一字者予千金’,好讓那些宵小之輩親眼看看,這些年我呂不韋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仲父莫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需和他人一般見識!”
“王上說的是!”
呂不韋瞬間快樂起來,眼睛一凝,盯住了王翦:“上將軍,咱們不能老等著王上來敬酒,吾等先喝起來,把氣氛推上高*潮,將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