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往事殘夢圖(禍亂厄兆番)(1 / 2)

在漁牧櫻民間,相傳新京時期以前,世曾誕有惡鬼,其本相難辨,性殘暴嗜血,常見道中斃命者橫豎交錯,血染山河。在蔽日的煙雲下,災禍肆虐,瘟疫橫行,凡所見之物都將可能危害人間,世道充滿了猜忌。

而當時身在漁牧櫻的人們,盡受其身於苦難水火之中,生靈苦不堪言。整片疆土都充滿了壓抑與迫害,鬼和人,人和人,或都是敵對勢力。然而,當苦難堆積到一定之時,災厄必將會降臨於人間,屆時又有誰會挺身而出,甘願赴死?

僅與漁牧櫻一海之隔的國家,處在大陸的深處,千基——千雲州整片大陸中的一個國家。而在千基的一個不著名落的避野之地,誰家妻子生下一名男嬰,卻被家裏人所遺棄,被丟在了荒涼的山嶺。孩子生得一雙紅眸,淨透白膚卻也畏光。好在被路過的遊僧所救,才因此活命。

與遊僧共度二十餘年,遊僧卻未對這收留的孩子起名,話說是待到可以真正認識自己的時候讓他自己起名。

在後續的路途中二人見過千雲一山一水,見過善人待客,見過劫路匪徒,然而二人依舊漂泊,無所依靠。在那收留的孩子到了二十歲時,二人便做出決定乘船前往漁牧櫻,又有誰會知道,這一去將會改變多少人的一生呢。

船跨過風浪,漂洋過海,踏上漁牧櫻的土地時,溫潤的海風吹的人得以舒緩心緒。在這東邊海的一個島國上,二人在南方的地域開墾了一方田地,過著平日裏的生活,離離附近村子近,也常有人來往。

就這樣一晃兩三年就過去了。在行過萬裏路途後,遊僧因常年肺病不治,客死於異國他鄉。當年被遊僧收養的那孩子,今已成人,念遊僧死前所囑托,編製木筏,弄成小舟模樣,載著遊僧屍體,送到了大海,朝著故裏千雲的方向漂去。

來時是千雲州,此時居漁牧櫻。

自從遊僧離開後,他便立足於異國漁牧櫻,自取其名為淞茗樹秋。

從逢見遊僧到目送離開,已過去二十七年。此間時光磨損,對於一個人來說或是變遷歲月沉積於臉,那故往的風,看起來感受起來似乎也是從千雲吹來的。夕陽染紅海麵,淞茗獨坐崖邊。餘下世間恐怕再無人與自己相互掛念,淞茗一坐便是半天。

遊僧離開,也就是唯一親信的離開,似乎對淞茗打擊並不小。獨來獨往,形單影隻,也便久了,貌似也就習以為常。心中煩瑣也隨漸漸酒館裏去的次數,安定了去。

因為淞茗畏光常日裏他便以戴鬥笠麵鎧遮蓋其容貌。而今年應有二十七,乍一看像是三四十模樣。胡須寸長,毛臉膚白,身高八尺有餘,身著棕黑色長袍,而長刀易隱於袍下身後。時常習慣以右手握刀柄藏於袍中,外而不能視,持備戒之心。

淞茗會刀也完全是遊僧在路上順便教的,雖說無意間教,淞茗卻分外當真,刀術也便有所小成。在淞茗到漁牧櫻呆不久時間裏,腳下這片土地頻繁發生怪事,索人性命的惡鬼便被傳得沸沸揚揚。

有這麼一段漁牧櫻曾經的曆史,話說在遂和初年,漁牧櫻頻紛暴亂,征兵頻繁。新王遂和途琿親自執政,籌備戰爭,意圖推行“一統”,下令發兵九州,意在開疆拓土。遂和王發兵,兵如虎狼之勢,唯獨霰間(國家)多次擊退來犯兵力。其餘各州千雲,亞北,海燼,玉池皆為之戰敗或以簽訂條約而示意臣服。正臨大勢之際,親王遂和途琿,忽然大病一場,後不足半月而與世長辭,享年三十七。遂和王死後由平智王平智城接任,雖然沿襲“一統”仍用年號遂和,國稱依舊為稻漁,但是因為平智王不好戰爭,指揮多以鎮守攻占他國所得的領土。正因如此也使得如今發兵肆虐之氣焰被壓低了不少。再後來年號遂和沿用未曾更改,戰火也時刻未曾停歇,而“一統”卻遲遲未能如願。

遂和33年21歲的遂和戊臣當政,前十年治國內患,民眾過得倒也太平緩和,漸漸可以看到能從戰爭中緩解出來的人們的喜悅。卻不曾料到後十年稅收征兵,苛行暴政。

在遂和67年的某一日,突然發兵攻打千雲,且信心十足武器精良,便為振奮軍心禦駕親征。其兵力與昔日遂和途琿無二,如虎狼之勢,千雲如破紙直穿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