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冬。
蘭城市火車站的一個角落裏,武鋒穿著一身沒有軍銜的87式作訓服,頭上還有幾根雞毛碎屑,臉上衣服上到處是汙漬,猶如乞丐一般,蹲在地上吞雲吐霧。
一早上從新兵連逃出來,搭了一輛老鄉拉雞的拖拉機,搞得滿身都是雞毛,還有一股難聞的雞屎味。
這讓生在紅旗下,第一批致富家庭裏的富二代,能夠忍受這般與雞為伴,行使了一個多小時,算是奇跡。
他一雙機警的黑眼珠子轉動著,四處打量,生怕遇到戴著白頭盔巡邏的部隊糾察。
不過他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就這副模樣,他爹媽恐怕也很難認出來。
武鋒從腰上取下還沒有來得及解下的武裝帶, 紮進作訓服裏麵,然後解開最上麵的兩顆衣扣,盡可能讓自己不像一個當兵的。
他是剛剛從空降師新兵連偷偷跑出來的,在部隊有一個專門的稱呼。
逃兵!
“砰砰——”
正當他扔掉手中的煙頭,打算混進火車站,打道回府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兩聲槍響。
尋聲望過去,隻見在一家銀行門前停著一輛運鈔車,有五個戴著頭套的劫匪衝出來,正朝搬運鈔票箱的押運員開槍。
幾個押運員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就被一槍爆頭倒在了血泊裏。
一看這幫劫匪就是有來頭,準備充分,下手果斷狠毒,根本沒有想過留下一個活口。
頓時,路人驚叫一片,猶如老鼠一般四下逃離。
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武鋒見此,第一反應也是抱頭轉身就跑。
但他跑出幾步後,腦子裏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你跑什麼跑,你不是挺喜歡打架嗎?這不就是最好的機會?”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兩拳捏緊,骨節間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武鋒冷眼望著幾個囂張的劫匪,呢喃了一句:“入伍這幾天就沒有好好打過一架,就拿這幾個人開開葷,過過癮。”
入伍前,他除了喜歡撩妹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打架,特別喜歡打午夜場的地下黑拳。
勁爆、血腥、刺激!
他也憑借一雙拳頭,從未有過敗績,一度獲得了地下黑拳“葬送者”的稱號,無人敢挑戰他。
說來也怪,他在13歲時,在家睡覺就被一道雷電劈中,所幸隻是全身被劈得如同黑炭一般,人卻完好無損。
但自此後,他感到身體的力量倍增,還十分抗打,不怕電。
就算380伏的高壓電線,他抓在手裏也沒有任何感覺。
他的手腕處還有近半公分長,若隱若現,如同電流的符號。
這讓他一度認為自己就是個怪物,不敢跟任何人說起。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就喜歡上了打架,而且逢打必贏。
眼看幾名劫匪就要駕駛運鈔車逃離,武鋒也不再猶豫,甩開膀子追了上去。
在他距離運鈔車大約還有兩米的距離,劫匪一腳油門轟下,飆了出去。
武鋒也在那一刹那之間,縱身一躍,緊緊地抓住了運鈔車的後門把手。
運鈔車疾馳之下,武峰隻得依靠手上的力量,身體緊緊地貼在車後門上,就像一隻猴子一樣掛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