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灰蒙蒙的,整個空氣都是潮濕的感覺,讓人感到很窒息。隻見遠處有一個少年行走在山腰之間,背上背著一大捆幹柴,汗浸濕了他的衣襟,臉上的表情全是堅毅。
原來少年是林家村的一個外姓人,名叫王安,父母在幾個月前被妖怪所殺,隻留他一個人受人欺淩。
隻見少年腳步加快,迅速地往家跑,因為他的房子被搗蛋的孩子給用火燒了,可見少年有多可憐,人人都可以嘲笑這個少年。
他連忙大聲地喘著氣想對他們說些什麼,卻又頓了頓嘴角,沉默了下來,那群小孩見情勢不對就跑回家去了,那房子裏的東西算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都說人在失去比較重要的東西的時候,剛開始都比較茫然,可往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遇到刺激的時候,難過之情就湧上心頭。
現在的王安也是一樣,在父母去世的幾個月裏,他還不是特別難過,隻剩下茫然,現在房子被燒了,這種情緒就湧上他的心頭。
隻見他不顧火勢危險,踉蹌的跑進被火燒的房子,將他父母留給他的一本書和幾件衣服,壓在胸口連忙跑出來。
他麵色漲紅,憤憤不平的說:“今日的事,他日之後,我必定要百倍償還,如果人弱小就被人欺負,那麼我就要做那淩雲之上的仙人”。
他心裏麵想,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退路,幹脆明天把幹柴給賣了,順便再問一問村裏賣豆腐的李老頭,他的兒子在外給世家大族做仆人,消息還算精通。隻好收拾行李到外鄉去尋找出路。
李老頭算是這個小村子裏麵對他比較友善的人了,在這個落後信鬼神之說的村子裏,極其排外,當初王安父母在時就受村裏人的排擠,現在他沒了父母,就意味著人人可欺,即使他身有力量,卻也敵不過那麼多人。
因為李老頭的兒子在外做仆人,導致於他在村子裏也抬不起頭,所以這兩人就抱團在一起,連稱呼也變得像同輩一樣。
早上天剛蒙蒙亮,他就去李老頭的鋪子裏問:“李老頭,你知不知道,在外麵有沒有什麼謀生出路?”
李老頭聽到他這句話:“你要出去了,出去了好,就不用窩在這裏受氣,不過在這個流離失所的亂世當中,又有什麼好的出路呢?不過我聽我兒子說距離我們這兒有一百多裏的大黎郡正有仙人在招收弟子,你大可去試試吧。”
李老頭心裏想,仙人招收的弟子可是那麼好當的,但是王安這小子,已經夠苦了,總得給他留個希望,萬一被上天眷顧了呢?
王安當即就決定去大黎郡,不過在這之前,給到官府裏把外出費給了和把家裏還能用的小物件給換成銀子。
在這個風雨飄搖的王朝裏,為了維持表麵的體麵,搜刮民脂民膏到了這種程度,別說外出費,就是女子出嫁也得把婚姻費給交了,就好像是仆人一樣,你外出就失去了勞動力,就必須把缺的錢補上。
王安大步大步地向官府裏走,腳下因為走的是土泥路,草鞋上難免有蹭著些泥土,即使在王安已經打理了一下的情況下,還是無法避免。
隻見王安走進官府,就被兩個看大門的給罵了一頓麵積:“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如此不講究,這鞋還沾著泥土就踏進這威嚴的官府……”
這兩個麵目黝黑的人,手上的指甲上還帶有頭發皮屑,卻故意賣弄著讀書人的話,來教訓一下王安。
王安沒有反駁他們,心裏隻是默默的這樣想,人越崇拜什麼,就想在弱者麵前去裝作什麼,隻不過那些迂腐的讀書人又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呢?他們所羨慕的不過是做官的人能有權力。
他連忙把腳上的泥土在擦的更為幹淨,得到允許後進到了官府裏兌換銀子的地方。
王安的個子也挺高跟那在窗口上的瘦小男人一樣高,這種事讓站在板凳上的瘦小男人心裏極為不爽,便想著要為難一下他。
王安見到他把頭仰得更高,鼻孔朝著天的對王安說:“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裏要用什麼來換銀子?換銀子去幹嘛?”,王安的態度依舊如此不卑不亢,快速簡略地回答到這些問題。
之後得到了銀子把外出費給扣了,原本的二兩銀子變成了一兩銀子八百文,王安苦笑了一下,就連忙走出了官府。
王安在路上的時候,看見這裏的官僚正在低聲下氣的給上麵來檢查的大人物,介紹這裏有多麼的富饒,足以見得他管理的有多好,可王安心裏明白,所謂的管理都好,不過是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得來的。
王安心裏想,我雖然沒有見過大世麵,但我知道真正的富饒絕不是這樣,絕不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絕不是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王安想要出去的心變得更為強烈,更為堅定。王安王安,平平安安,在這亂世當中平平安安竟成為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