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到了三月,白雲城的夜晚還是很冷,畢竟這個城市靠近北境。
作為著名的避暑勝地,冷是它必須存在的標簽。
風如意把自己緊緊地蜷縮進被窩裏,她感覺到自己又開始做噩夢了,這個夢陪了她十年,十年。
夢中的她又來到了那個院子,種滿了各種花草,各種花兒開得很是嬌豔,尤其是靠近院牆的那叢紅色玫瑰,嬌豔欲滴,仿佛紅色的血液滲出。
她漫步庭院中,總是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她四處張望然後失望地發現沒有其他人。
“如意,如意,你回來了嗎?”那個女子又在叫她了。
“你是誰?”風如意覺得自己有點冷,她攏了攏自己的衣袖。
“我是你啊。”女子發出“咯咯”的笑聲,風如意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她頭痛。
她鼓足勇氣朝前走去,穿過抄手遊廊,就看見一個小廳,後麵就是五間上房,雕梁畫棟,恍如神仙居所。
她走過去輕輕一推,其中一間房門就被推開了。
這是一個女子的房間,各色紗幔隨著房門的打開而來的風起舞。一張精致的雕花大床上麵躺著一個紅衣女子。
很奇怪,她能看清女子如瀑的長發傾瀉下來,卻看不清女子的臉,女子的臉始終彌漫著一團光影,讓人看不見她的五官。
“請問這是哪裏?”風如意開口問道。
沒人回答她,女子就好像睡著了般,但是風如意感覺得到女子貌似很痛苦。
她轉身就想離開,然後突然發現整個房間裏突然湧現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雕花床上的女子突然坐了起來,她用幽深的眼眸看著風如意,對她說道:“救我,救我。”
風如意張大嘴巴然後就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她在心裏喊道,那你是誰?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紅衣女子好像聽到了她心裏的聲音,對她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是的,雖然風如意看不清女子的五官,但是她卻能感覺到女子所有的表情。
女子的嘴角突然湧出一股鮮血,這血順著她的嘴角滴落下來,順著雕花大床滴下來,風如意甚至能聽到滴落的聲音。
血越來越多,慢慢彙聚成一條紅線,這條線慢慢地向她遊過來,她想往後退但是腳好像就釘在了地上沒法移動。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條血線流到她腳邊,順著她的腳向上爬去。
她甚至已經聞到了那股腥甜的血腥氣,彌漫了她的整個鼻腔。她感覺到她胃裏的東西要往外湧出,她想哭想大叫。
然後那紅衣女子突然就消失了,其實不應該叫消失,應該叫融化。
就好像夏天的冰雪一樣一個活人就融化成了一攤血水。
風如意終於忍不住了,她擠著嗓子又哭又叫,發出動物一樣的嗚嗚聲。
有人在掐她的人中,然後有人用冰冷的毛巾敷上了她的額頭,有個焦急的聲音道:“小姐,你快點醒過來,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