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秋風輕輕擺動著窗邊的薄紗,太陽還沒退去夏天的毒辣,還高高懸掛在天空上,那一束強光從蕾絲窗簾縫隙投射進來,映照在她的額頭和眼睛上。
她終於有了不適的反應,用手擋了光,隨後又拉高了被子繼續窩著睡。
被窩可真舒服。
這會兒天氣不冷也不太熱,她也不用因悶熱踢被子,又不會因寒冷裹得緊緊的。許是她很久沒躺在這麼舒服的床上了吧,身子下麵的床單薄又柔又暖,被子又輕又柔又暖,枕頭輕輕柔柔蓬蓬的,舒緩了肩頸不適,簡直能兩秒入睡,倒也神奇竟活絡了筋骨,身體似乎打通了任督六脈,舒服得似遊走於神仙雲端輕靈輕快。
她放肆在被窩裏呈“大”字形,睡個爛死不休。
後來,慢慢她有了腦意識,她睜開惺忪的眼,她看不清楚眼前這個世界,呆滯望了一眼頭上吊著閃著光亮水晶燈,亮得不真實,一直看不清楚眼前這個模糊的世界,索性就不要認真去研究了,她一定還在半醒半夢的做夢,她的眼角還上揚著微微的笑意!
在她印象裏她的房間裏隻有空空白白的天花板,她一定是睡不飽,才會出現錯覺,她索性又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再醒過來,這次她自我感覺睡夠了,精神很足,她在床上“大”字形舒展活動了四肢,停頓了一小會兒,她在床上眨了眨眼,眨了幾次,定睛看了天花板上還真有吊著一個水晶燈。
她好奇怪呢,她很確定自己房間裏真的是沒有這個燈。
她騰地坐了起來。
印象中的她前一秒還在電腦麵前加班加點呢,這會兒怎麼睡在大床上。
這床上還這麼舒服!
她這是在做夢嗎?
她最近工作壓力大,身心疲憊,她巴不得一夜暴富,翻身農奴把歌唱。
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才隱隱約約做了一個豪華春秋大夢讓她樂開懷,現在又來一個加強版本嗎?
房間空調的溫度適宜,一縷縷熏香讓人舒服鎮靜。她睡在這張大席夢思,蓋著紫色的富貴花開長絨棉被子,幹幹淨淨的大屋內,就隻有她一個人。
她也下意識看了自己的著裝,穿得很正常,很普通,就一身粉紅色的家居套服,倒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她想自己一定是工作太累了,又鬼壓床了。
她一定還在夢裏。
可鬼壓床怎麼可能叫得醒呢。
好吧,她再睡會吧,這張床可真舒服,夢裏啥都有,她要盡情享受這夢境並不多見的愉悅。
她記得她那個晚上又熬夜了,半夜兩點鍾那雙眼皮總是打架,她甩了幾次頭示意清醒清醒,最後好像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
估計這個夢就是賞賜她睡個好覺吧。
她這麼安慰自己。
但沒多久,她腦袋裏出現了另一個“不好”聲音。
難道她加班猝死了,現在年輕人工作猝死的都不是罕事了。她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珍惜生命健康,熬夜傷身體,莫非真也來了報應,靈魂飄蕩中不小心被附著在別人身上,然後就來到了這裏。
天上可不會掉餡餅,不然她怎麼會睡在一個好環境裏。
她在被窩裏沒由頭的胡思亂想,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得一顫。萬事皆有可能,自己真不會這般“倒黴”被死掉吧。她想跳起來,照照鏡子,她還是她嗎?她是圓的,還是瘦的,還是醜的?
她的靈魂安放在哪個人的軀體裏,長得天生麗質,還是不堪入目。
在她下床腳快沾地的時候,聽到外麵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立即躺下,假寐閉目試探“敵情”。
來者是個保姆,她把這個房間裏裏外外擦拭了一遍,然後關門離開了。
她靜等幾分鍾後,掀開被子再下地,“不好,好像還有人要進來。”她感覺到那個木質房間門把的扭動。
她又順勢躺在床上,把被子重新高高蓋好,假寐不動,側耳靜聽。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男人,抱著帶著兩個小娃娃,坐到她床上。
她明顯感覺到床的一端被塌陷了一下。
她緊張,她慌張,她不安,她怕遇到來者不善,她想起了《美女與野獸》這部電影,“野獸”的城堡裏什麼都有,就是有一個長得像獅身人麵的主人,活生生的她不想遇到諸如糟心的事,太恐怖的人會讓人恐懼,她不是電影女主角貝兒,她沒有這個勇氣去麵對醜陋和強勢。
她手心越發抓得發顫,掌心涔出了細汗,呼吸也有點跟著不上。
那個男子把她的被子拉低了下來。
他看了看她,額間鬢發有一點點汗水,是睡得太熱,還是她在做噩夢了?他用手摸了摸她的小粉紅臉蛋,摸了摸她的頭發,把她的散發挑到耳後去。
她很確定現場有一個男人,那個寬大的手掌心不是男人,還會是誰呢?
他坐在床頭看著她睡,也看著兩個小寶寶玩。
兩個小寶寶在床上坐著,撲騰撲騰玩鬧著,嬰言嬰語爬來爬去拍打著她蓋的被子,時而倒躺在她的旁邊,他們亂摸著她的臉,亂摸著她的頭發,許是對這個睡著的人好奇,嘴巴裏不知在興奮哇叫著什麼。
她感覺到有東西在撫摸她的臉。那個感覺很輕,很柔,不癢,有隻小手還摸她的鼻子呢,還小打著她的臉蛋呢,也就那麼一兩子。
還不止一個,應該是兩個寶寶。
他們不斷哼著嚶嚶嘰嘰的聲音響徹這個安靜寬敞的房間,她還感覺到寶寶撲倒在她的脖頸部,寶寶的臉蛋滑滑,香香的,她聞到了嬰兒好聞的奶香味。
她猶豫了很久,始終沒睜開眼睛,也不敢動。誰知道睜開眼是不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痛苦呢。
“小白,那是哥哥,不可以打哥哥。”
“大白,那是妹妹,不可以打妹妹。”……
她的耳邊傳來那個男人小聲低沉教育孩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