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丟失的兒子 霸王之力(1 / 3)

六十年代,南鑼鼓巷。

13號四合院,賀家。

屋內的家具不多,桌椅床凳都已經破舊腐朽,鍋碗瓢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代,上麵蒙著一層舊膜般,看著髒且舊,洗不掉,有些還出現了大缺口,哪怕如此,這些都是賀家的寶貴財產之一。

縫補了幾十個補丁的蚊帳,哪怕一天洗三遍,依舊洗不掉蚊帳灰敗陳舊的表象,那是悠久歲月沉積下來的滄桑曆史。

蚊帳內,躺著一位衣著整潔端莊的女傷員。

她叫李秋葉,是大領導的夫人。

李秋葉除了是大領導的妻子外,她還有其他國家賦予的身份和職責。

就是出去執行任務,出現了意外,手臂中槍,她強行取出子彈,導致失血過多,加上饑腸轆轆,一路辛苦回來奔波,累趴暈厥。

剛好倒在了沈強國兄妹的的身上。

不得已,沈強國兄妹隻好背她回來進行簡單的包紮救治,喂水和食物。

休養了一夜。

李秋葉恢複了不少體力和精神,幽幽醒來。

睜開朦朧的美眸,模糊的視線開始慢慢聚焦,所見物體逐漸清晰。

入眼的是縫補得破爛不堪的蚊帳,這種玩意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狗看了都嫌棄。

再撫摸下床板和涼席,手感很粗糙,破舊的涼席同樣被蟻鼠蟲撕咬出許多破洞,目光掃過去,才會看到破洞用舊布縫補。

棉被,嗯,已經稱不上棉被了。

隻有輕薄破舊的兩張毯子縫合,裏麵塞入能保暖的木棉花、廢棄的衣物、還有少許曬幹的稻禾,這醜陋的多種取暖物體縫合怪,就勉強稱得上棉被吧。

通過蚊帳的縫隙往外看去,窮困潦倒的家境映入眼簾。

一個小姑娘趴在破舊的木桌上睡著,身上披著一件男性的外套,外套同樣縫了許多補丁。

李秋葉有些口渴,看著木桌上的舊水壺,還有缺口的空碗,她本能地坐起來,想不驚醒小女孩的情況下,倒水來喝。

都成年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國家某機構的精英戰士,不可能指使小女孩幫忙,自尊和麵子都不容許。

隻是她依舊忽視了手臂上的槍傷,也忽視了人本能用雙手支撐身體的慣性,在她受傷的手支撐身體時,傷口再次崩裂,疼得她倒吸涼氣,精致的臉蛋都溢出了冷汗。

哪怕憑借著堅韌的意誌克製,依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驚醒了小女孩。

“嗯?”

小女孩賀蓮繡睡眼惺忪,抬起沉重的小腦袋,睜開疲憊的眼簾,左右環視了一圈,就注意到了床上的傷號李秋葉。

“阿姨,你醒了麼?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哪裏不舒服,我給你倒水。”

賀蓮繡打開了蚊帳,扶著她坐起來。

然後從木桌上拿過了破碗,又走到水桶邊,用瓢舀水衝洗瓷碗,再回到桌旁,倒水壺裏的開水。

到八分滿,這才小心的給李秋葉送去。

李秋葉用另外一隻手接過水,喝下,總算解渴了,舒服了很多。

“謝謝你,小妹妹,既心善又乖巧,能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麼?”

她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問,生怕嚇到了賀蓮繡。

賀蓮繡脆生生道:“漂亮的阿姨,我叫賀蓮繡,你可以叫我啊繡。是我和哥哥帶你回來的。”

“你父母呢?”李秋葉很有愛心的問。

賀蓮繡原本清秀靈氣的眸子,突然目光暗淡,幹淨的小臉蛋寫滿悲傷,緊抿櫻桃小嘴,不吭聲,小手緊捏衣角。

良久,眼眶濕潤,眼角流淚。

聲音也變得哭咽,抽泣道:“爹地很早不早了,娘親幾天前病死了,哥哥跪地一天一夜求遍了院子的鄰居親友,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救。”

李秋葉突然心裏一抽,很疼。

她不敢想象,這對兄妹的經曆到底多麼殘酷。

再聯想這窮困落魄的家境,難以知道他們吃了多少苦楚。

“啊繡,不哭。”

李秋葉爬起身,靠近賀蓮繡,擁她入懷,小聲安慰著,聲線中帶著哭腔,眼睛也濕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被淒涼悲苦的事情觸動,內心那根同情的弦就會彈響。

“我不哭,有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怕。”

賀蓮繡淚水洶湧,打濕了李秋葉的衣服。

又抽泣了兩聲,擦拭了臉頰上的淚痕,強忍著哀傷,克製著悲苦,緩緩平靜下來。

從一旁的飯盒中,取出唯一剩下的幹糧,遞到李秋葉的麵前,笑靨如花,說:“阿姨,這是哥哥留給我吃的,我讓給你吃。”

看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饅頭,上麵黑點斑駁,幾處發黴,餿味撲鼻,隻有半個拳頭大小。

然而一雙幹淨的小手卻小心嗬護的捧著。

李秋葉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種食物,已經不能稱之為食物,連她家裏的雞狗家禽都嫌棄,不吃。

但,這卻是賀蓮繡兄妹的希望,是她們倍感珍惜和追求的存糧。

李秋葉克製不住內心的悲傷,眼睛又濕潤了。

這得多窮苦的人家才會這樣。

可哪怕人苦家貧,但她善良的人性光輝卻如此的璀璨。

李秋葉緊咬牙關,克製住了洶湧的傷情淚水。

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額頭輕碰對方額頭,道:“我們一人一半,你不吃,阿姨也不會吃的。”

放在以前,如果別人拿這食物給她,她肯定會認為這是別人對他的羞辱。

在這裏,她可以感受到賀蓮繡單純真摯的善意。

所以,連她家禽都嫌棄的食物,她卻吃了,吃了一小半,何苦很澀,也很幹。

那吃的已經不是糧食,而是一種愛。

賀蓮繡看著李秋葉吃了,笑了,也小口品嚐。

小口小口的吃,仔細的品嚐著這個味道,這就是糧食的味道。

她露出幸福的表情,眯著眼睛,享受。

很多時候,一天隻能吃一次。

“這麼好吃嗎?”

李秋葉看著她這個小模樣,刮了下她可愛的瓊鼻。

賀蓮繡睜開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一臉滿足道:“你不知道,這饅頭也是三天兩頭才能吃一次的,經常餓上一兩天是常有的事。”

李秋葉內心又揪痛了一下。

“你哥哥呢,叫什麼名字,去哪裏了?”

李秋葉盡可能溫柔的問,聲音充滿了關切和愛護。

一提到哥哥,賀蓮繡就露出甜美的笑容,略微昂起驕傲的小腦袋,得意的說:“哥哥叫沈強國,三更時分就去貨運周轉中心工作去了,中午會帶飯回來給我們吃。”

沈強國。

什麼?

李秋葉聽到這個名字,靈魂都瞬間顫栗,內心震動。

多麼熟悉又久遠的名字。

她強忍著觸動,安慰自己,或許是同名吧,但是她又不甘心。

因為,哪怕已經是身經百戰的女強人,她也有一個不可抹去的痛點。

那是她丟失的兒子。

找了多年,費盡了人脈,耗費了無數錢糧,依舊杳無音信。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放開了,但是,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她依舊禁不住沉重和緬懷。

她聲音都顫抖了,小心的問:“你哥哥強國,多少歲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眼眶再次濕潤了。

目光充滿了期待和希冀,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

“14歲了,哥哥比我大五歲。”

脆脆的聲音傳來。

李秋葉嚇得豁然起身,連手中的破碗都忘記拿穩,跌落在地上,砰的一聲,碎了。

我的兒。

她的內心都仿似在滴血。

“阿姨,你,你沒事吧。”{

賀蓮繡擔心地看著李秋葉,同時心疼腳下的碎碗。

偌大的家裏,吃喝用的碗就僅剩下三個了,如今又碎了一個,這也是寶貴的財產來的。

她小心翼翼的收拾碎片,不舍得扔,堆積在木桌上,試圖重新拚湊。

李秋葉緩過神來,連聲道歉,愧疚道:“啊繡,對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回頭阿姨買給你一整套,新的,好不好?”

賀蓮繡微微一笑,搖搖頭,說:“哥哥說,以後的世界裏,隻有我們兄妹兩個,要自立自強,自力更生,不能要別人的任何東西,不吃鄰居的嗟來之食。”

“放心吧,阿姨,哥哥很疼我,不會打罵我的,我就說,我不小心摔壞的就好了,或許哥哥有辦法拚湊好也不一定呢。”

賀蓮繡寬慰著,然而,寬慰的歡笑依舊遮掩不住臉上露出的憐惜和心疼。

哥哥外出了,作為妹妹就要保護這個家,維護好這個家的所有財產。

李秋葉內心極度複雜。

要多殘酷的生活,才能塑造出獨立自主、自力謀生的少年人設。

不經過生活無情刀的雕刻,不經過冷漠刀芒帶來的刀刀痛楚,又怎麼會產生如此刻骨銘心的警句。

一個小小的少年,到底經曆多麼沉重的生活苦楚才會成長到這一步。

李秋葉親朋好友們的小孩,這個年紀還在無憂無慮的讀小學,隻顧著玩,跟父母叛逆呢。

而沈強國已經踏入了社會,提前走上賺錢養家的成年之路,肩負著社會、家庭的責任。

沒有什麼怨天尤人,更沒有什麼抱怨上天不公。

隻有自力更生,自立自強。

好難得的品質少年。

哪怕不是李秋葉的兒子,她都已經抑鬱不住欣賞和欽佩之心。

因為哪怕成年人,經曆了生活和人性的多般折磨和摧殘後,也少有人能像沈強國這般堅強的人,堅韌不拔的性格,頑強不屈的意誌,奮鬥不止的精神,明哲保身的求生之道。

這對生活的理解是多麼的深刻。

連李秋葉都自認為難以做到這一步,對沈強國的艱苦卓越遙不可及。

李秋葉幫忙撿起碎瓷片,剩下的小碎碎隻能用掃把掃幹淨,免得紮腳,穿了多年的草鞋磨損不堪,有些部位已經磨損得很薄,甚至出現了小孔,萬一踩中,肯定紮腳。

在這個貧窮的社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病了,隻能硬抗,根本沒有多餘的錢糧求醫。

賀母的死亡,何嚐不是這樣。

李秋葉對沈強國是她兒子的疑慮,依舊有些琢磨不定,

收拾完後,李秋葉輕聲問:“啊繡,你哥哥是不是有一塊玉佩,我暈倒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還是幻覺,好像看見。”

問了這話,她都感覺有些羞愧。

因為這是撒謊,騙一個小女孩。

她暈倒的時候,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更別說注意對方脖子的掛飾。

但是,她求兒心切,母愛泛濫,加上自責之心,隻要能找到她的兒子,撒善意的謊言她做得出來。

身為大領導的夫人,更身為國家的特殊人員,久經沙場,身經百戰,並不是什麼善茬。

賀蓮繡一直被沈強國嗬護著。

加上年紀尚小,不失善良純真。

也並不覺得李秋葉的問話有害,反而覺得李秋葉觀感不錯,能處得來,也就沒什麼防備。

“你是說這一塊嗎?”·w12·2

賀蓮繡走到一個角落,翻箱倒櫃,從最底下找出一塊三根手指大小的玉佩,拿到她的麵前,詢問出聲。

玉佩碧綠,純天然翡翠打造而成,表麵光滑,紋路清晰,無瑕無垢,哪怕放在現在,也是珍貴的首飾,能典當不少大團結。

李秋葉伸手接過,手感細膩冰涼,看著上麵的圖案,她表情大變,這手感,這賣相,跟她的傳家之寶,別無二致。

她已經確定了什麼,身體都輕微顫抖,眼睛再次朦朧,急忙從玉佩的一角尋找特殊的標誌。

找到了,那是一個極其細微的沈字,如果不仔細觀察,不是原主人查看,根本沒人知道這個標誌。

“你哥不是經常帶著的麼?為什麼在你這裏?”

李秋葉克製著洶湧的情緒,有些著急的詢問。

賀蓮繡眨巴著可愛的眼睛,扁扁嘴,有些難以開口。

李秋葉也沒催她,反而耐心的,帶著期待地看著她。好一會後,賀蓮繡這才挑眉,開口道:“這是我的秘密,連哥哥我都沒告訴,所以,你也不能讓他知道哦。”

李秋葉拚命點頭,眸子閃著淚花,保證道:“啊繡,你放心,我肯定會藏在肚子裏,誰都不告訴,隻要我們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賀蓮繡露出微笑,點點頭,心情又開始有些沉重,緩緩道來:“幾天前,娘親病情加重,家裏沒有餘糧,也沒有多餘的錢物拿去治病,哥哥就從脖子上取下一直帶著的玉佩,交給我,讓我拿去外麵典當換錢,好買藥給娘親。”

“娘親聽到後,趁著哥哥外出,就叫我過去,告訴我,這玉佩不能典當,這是哥哥很重要的東西,叫我藏起來,就算娘親病死也不能拿去用。”

“哥哥回來後,娘親就撒謊說,已經服用了我用玉佩換來的藥物,強裝著沒事的樣子。到了晚上,娘親撐不住了,躺在床上,讓我將玉佩藏起來,等以後還給哥哥。”

“那一晚,娘親跟哥哥說了很多話,最後昏迷了,哥哥讓我照顧娘親,一個人跑出屋子,一家一戶的哀求他們,請求借點錢物,好帶娘親去治病。”

“沒有人借給我們,哥哥就在院子裏跪著,跪了一夜又一天,娘親撐不住了,最後一口氣也沒了,我叫哥哥,哥哥才回來。”

“我們安葬了娘親,玉佩就被我藏到現在,你一會要把玉佩還給我,我不能丟了,也不能讓哥哥知道。他知道後,肯定會打死我,說我不管娘親死活,會不理我。哪怕他已經在各方麵對我很寵愛。這事情是他的逆鱗,不能碰。”

真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李秋葉聽著,淚珠都忍不住掉落。

我可憐的娃,尚在娘親寵愛的年紀就要抗上這麼大的責任,吃了這麼多的苦,飽受任性的冷漠,生活的殘酷,都是娘親的錯,當初把你丟失了。

“阿姨,你沒事吧?”

賀蓮繡看著感傷的李秋葉,小聲關心。

李秋葉撫摸一下賀蓮繡的腦袋瓜,溫柔的說:“阿姨姓李,名叫秋葉,叫我李阿姨。不嫌棄的話,還可以認我做娘親,阿姨家裏有錢,有食物,可以讓你衣食無憂,還有你哥哥。”

賀蓮繡可愛的小眼睛,目光都亮了一下,誰不向往天堂般的生活,但是,她還有許多放不下。

“謝謝李阿姨,這是我跟哥哥兩個人的家,我不會走的,哥哥會傷心的,正如同我舍不得哥哥走,如果他願意走,我也不會攔著的,我也希望哥哥好好的。”

賀蓮繡眼簾低垂,眸子露出不舍,心裏也有些難受,從沒想過哥哥會走的一天。

嗯,哥哥肯定不會離開的,他這麼愛啊繡。

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天亮了。

雞啼了。

李秋葉神情帶著感傷,道:“你哥哥三更天就出去了,幹了一個晚上的活,我們送點水去給他吧,你知道怎麼去嗎?”

賀蓮繡目光一掃,就看到了矮桌上的一個竹筒。

這竹筒是沈強國經常攜帶在身的水壺,昨晚可能因為李秋葉一事忘記攜帶了。

“哥哥水壺在這裏,可能是忘記帶了。昨晚他照顧你到三更天,都沒得休息,怕你發燒來著,不停的更換毛巾和熱水,給你擦拭。”

“我們這就給哥哥送去吧,哥哥那麼節儉,自己都舍不得吃喝,肯定渴死了,我們快點。”

賀蓮繡拿起了竹筒,拉著李秋葉。

李秋葉感動了一把,如果賀蓮繡不說,她都不知道沈強國為他付出這麼多。

兩人走出屋子,離開四合院。

走路二十分鍾,就去到了貨運周轉中心。

壯碩魁梧的成年漢子們,揮灑汗水,正在裝卸和搬運貨物,基本靠人力。

有的從倉庫搬出來,有的從外麵搬進倉庫,井然有序。

這些物品很雜,有的是糧食,有的是肉食,也有各種家禽活物,還有家具,工業用品等,不一而足。

這些物品有輕有重。

很快,李秋葉就找到一位十四歲的瘦削少年。

少年皮膚黝黑,個頭也不高,在眾多苦力工人中,他是最矮的一個,年紀也最小,很年輕,略顯稚嫩。

那瘦削的身形,更是格格不入。

好在力氣足夠大,已經堪比成年人。

一個人扛起八九十斤的貨物,彎著腰,就一步步穩健緩慢的朝著倉庫內走去。

每一步落下,小腳在地麵都踩踏出灰塵腳印,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每一腳落下時,那腳都在發軟顫抖。

李秋葉是一名訓練有素的精英女戰士,經過千錘百煉,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目光是何等毒辣,一眼就瞧出了沈強國的軟肋。

然而,沈強國很堅強,意誌力強大,性格堅韌,哪怕背著如同山嶽般的沉重貨物,他都咬牙撐著,盡量保持身體平衡,不讓貨物倒下。

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比其他苦力慢。

因為每一步他都需要重新調整蓄力,這才能穩步前進。

本來一米六五的個頭,彎腰後,高度隻有八十公分,汗水不停的從臉頰滑落,掉在地上。

哪怕再苦再累,再疼再痛,流血流汗,他都沒有放棄。

但是的麵容充斥著堅毅,目光堅定,堅韌不拔。

是生活逼他成這個模樣。

因為他沒得選,這是收益的唯一來源,哪怕比其他人少。

如果沒有這裏的工錢收獲,兄妹兩又要餓上幾天,他還得去找其他零工。

這年頭,零工不好找,大家都缺衣少食。

尤其是年紀輕輕又沒魁梧身材的他,找零工的難度更高,人家第一眼就會淘汰。

這種經曆,他經曆多了。

這裏的工錢隻能拿別人的一半,他也無怨無悔,起碼這是一條兄妹兩能活下去的路子。

再說,他每走一趟都要比別人多一點五倍的時間,效率遠遠不如其他人,這個轉運中心能

收留他,也算他有幾分運氣,被上天眷戀。

之前跟他來搶這份工作的人不少,好在轉運中心有個負責人,對賀家有些情義,那人念舊,才給了沈強國一次機會。

沈強國抓住了這次機會,得以安穩的在這裏勞作。

“都快一點啊,搞完這一趟就下班。”

負責人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剩下不多的貨物,衝著眾多苦力喊了一聲。

沈強國走完了這一趟,氣喘籲籲的從倉庫出來。

“強國,下班咯,回頭見。”

“強國,一起去釣魚不,說不定技術好,能改善夥食哦。”

不少工友跟沈強國打招呼。

沈強國也一一應著,委婉拒絕,說有機會一起。

他注意到了大門外賀蓮繡,還有昨天被她救的貴婦。

他笑著走過去。

“哥。”

賀蓮繡興奮的喊著,“快,喝水,看你,連水壺都忘記拿了。”

急忙將竹筒遞過去。

“一路辛苦了小妹。”沈強國接過,一口狂灌,舒服多了。

嘴唇並沒有碰到竹筒,為的是保持水的衛生,這才問賀蓮繡,道:“要喝點嗎?”

賀蓮繡看向旁邊的李秋葉,道:“還是給李阿姨喝吧,我來之前喝過了。”

沈強國的目光這才落在李秋葉的身上,看著李秋葉的神情好像有點不對勁,那一雙眼睛濕濕的。

他皺了下眉,不明所以,問:“李阿姨,是吧,你沒事吧?”

雖然救了對方,但是也不懂對方叫什麼。

“強國,阿姨沒事,就是看到你,想起某些事,你辛苦了,謝謝你,救了我。”

李秋葉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克製住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盡量平靜的回答。

沈強國點點頭,對著賀蓮繡說:“小妹,你喝一點,留一點給李阿姨喝吧。”

將竹筒塞回給賀蓮繡,交代著。

對他來說,賀蓮繡才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要嗬護成長的妹妹。

至於李秋葉,隻是順帶救回的,並沒有多熟,更沒有什麼關係。

“我先去領工錢,一會,咱們一起去買好吃的。”

丟下一句,沈強國急忙返回倉庫,去找負責人。

零工都是現結的。

正式工才是月結。

幹了一個晚上,掙了一毛多點。

有些糧食蔬菜糟蹋了,負責人就會拿一點收買工人。

今天運氣不錯。

沈強國拿到了幾個雞蛋,還有一把爛葉子。

走出大門。

“看,哥拿到了什麼?”

他笑著,激動地看著賀蓮繡,雙手背負在身後。

賀蓮繡很開心,笑眯眯的,立馬挪動腳步,轉到沈強國的側邊去,探長了腦袋,要瞧他身後拿著的物品,一邊回答:“肯定是紅薯,對不對?你給我看一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