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陲小城,城外幾個彪形大漢守著一輛驢車等在路邊,驢車上豎起一麵三角形的旗幟,黑底金邊中間用紅色絲線繡著狼頭,就單單看這旗幟隻覺手藝非凡一定價值不菲,與下麵那破舊的驢車和倚在車上的三個摳腳大漢格格不入。
李典斜靠在驢車上懶懶散散的問道:“鄭叔,玉陽城的鏢確定是今天到嗎?咱都等了大半天了。”
“叫我鄭鏢頭。”被李典稱呼為鄭叔的大漢躺在驢車裏翹著腿,頭也不抬的說道:“老老實實等著,老子說今天到,它就是今天到。”
李典撇撇嘴朝著身邊的驢子嘟囔著:“切,鏢頭了不起啊?把你能的,你說是不是啊驢哥?”
驢子打了個鼻鼾,把頭撇向了一邊。
李典不服,又轉頭朝著趙鏢師擠眉弄眼……
“鄭鏢頭,他們來了。”趙鏢師目視前方,完全無視了李典。
鄭鏢頭掀開臉上的草帽,一個鯉魚打挺蹲在驢車上朝遠處看去,驕陽下三十幾位鏢師領著五輛滿是箱子的馬車緩緩行來,每輛馬車上都有一麵和驢車上一模一樣的旗幟。
“好像有點不太對,箱子上有人。”趙鏢師說道。鄭鏢頭目光微凜,點點頭說道:“迎上去吧,唉,但願死傷不多。”說完給了李典一個暴栗:“還看,趕緊去接人,就你這樣還想當鏢師?”
李典揉著腦袋,反手給了驢子一個暴栗:“還看,趕緊去接人,就你這樣還想拉車,遲早燉了你!”
行的近了李典才看見迎麵的鏢師們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啦吧唧的,有將近一半的人身上都帶著傷,他們身後馬車的箱子上還躺著好幾個重傷的,鮮血浸濕衣襟,狼狽不堪,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李典甚至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鄭鏢頭找到人群中相熟的武鏢頭問道:“武大春,你們這怎麼回事?”
臉上還殘留一道血痕的武鏢頭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晦氣,遇到了山魈,折損了好幾個兄弟。”
“山魈?在什麼地方?”鄭鏢頭問道。
“本地人管那叫十裏溝,據說附近還有幾個村子,我估計那的人都活不過今晚了。”接著武鏢頭話鋒一轉罵道:“還愣著幹什麼?接人去啊。”
鄭鏢頭朝著李典和趙鏢師示意,兩人牽著驢車去把箱子上的傷員一一接了下來。
來到城門口,武大春仰頭看著城匾:“偏安城,這趟鏢老子終於到了。”轉頭對著鄭鏢頭說道:“鄭風,重傷的兄弟們就交給你了,我還要把鏢送到史家去,記住一定要找城裏最好的大夫。”
“放心吧,他們死不了。”鄭風壓了壓頭頂的草帽。
武大春身邊的一位鏢師睜大了眼睛看著鄭風問道:“鄭風?你就是金牌鏢師回風劍鄭風?”
鄭風擺擺手:“早就過去了,現在當不得這稱號。”
武大春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上那鏢師的後腦怒道:“老子還雙板斧武大春呢,趕緊給老子走,別在這丟人現眼。”說罷便帶著隊伍往城中大富商的住處史府去了。
鄭風和牽著驢車的李典帶著一車傷殘回到祥威鏢局偏安城分局,趙達趙鏢師則早就去請大夫去了。
說是祥威鏢局偏安城分局其實就是個小破院子,一共有六間房,除去柴房、灶房、茅房外就三個是住人的,它也沒掛牌匾,和普通人家小院唯一不同的估計就是院子裏還有一個習武用的木人樁了。
兩人一進院子,李典就喊道:“胖子,出來接客了。”話音一落,左邊灶房裏一個手拿鍋鏟的小胖子探出半個腦袋看來,隨即丟下鍋鏟,小跑著過來和兩人一起把傷員往屋裏背去。
“怎麼回事?”小胖子問道。
“武鏢頭說遇到了山魈。”李典回道。
“嘖嘖嘖,山魈有這麼厲害?”小胖子咂咂嘴感歎道。
李典眉毛一揚,不屑的說道:“厲害個屁!那是它沒遇到我,否則非給它削成人彘不可。”
“說什麼呢你們倆,鄭群,去把晚飯準備好,然後燒兩桶熱水出來,這裏有我和李典就行了。”鄭風對著竊竊私語的兩人吩咐道。
小胖子鄭群應道:“好的,義父。”臨走之前還不忘嘲諷李典道:“你就吹牛吧你。”
鄭風和李典剛剛安置好所有傷員,趙達就帶著城裏技術最好的王大夫風風火火的跨進院子,不知道他們和鄭風說了什麼就一起進了傷員的屋子裏,李典則被安排去幫鄭群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