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欺師並不是一種被社會所認可的職業,畢竟詐欺這種行為在原則上是違法的,無論受害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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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委托詐欺師進行財產追回,有可能是出於證據收集不足導致警方無法立案、被詐騙的財產流向模糊導致難以追回、訴訟費用過高等原因。
當然,絕大部分情況下等待他們的隻有二次詐騙。能靠自稱詐欺師、黑客的陌生人追回財產的受害者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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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10日。
“哈唔呃……喀啊!”
守皺著眉頭醒了過來。他躺在地板上伸了個懶腰,差點拉傷了自己的腿。
“啊啊啊,唔呃……可惡……”
陽光透過事務所的玻璃照在他的眼睛上。他眯著眼爬起來,撓了撓自己的黑色頭發,踢開被子,隨後把腳穿進拖鞋裏,走向浴室。
刷牙,洗臉,照鏡子……
“呼……”
他盯著自己映在鏡子裏的臉,隨後走出廁所。
搞完一切後,已經是6:30了……才6:30?!
【可惡,起猛了……】
他緊閉雙眼,晃了晃頭,隨後披上了那件綠色長風衣。
【再睡回去也不是辦法……算了,開始工作吧……】
……鳥取守,23歲,自稱“灰隼”,職業為詐欺師。
他的工作流程很簡單。首先,由“線”負責接收委托人的請求以及對應的事件描述,並將這些轉達給他。
其次,他會從中剔除掉無理取鬧的、沒有意義的、過分簡單的委托,剩下一些他所認可的委托事件。
再然後就是見麵環節。委托人和守會在餐廳之類的地方見麵,屆時守可以通過問話得知更加具體的信息。
接著就是策略製訂環節(守通常是把這一塊合在問話環節裏麵的)以及實施環節。守的手機裏幾乎沒有存著閑人,而由那些特殊人士構築起的關係網是他得以在詐欺界生存下去的基礎。
在成功實施騙局、現金到手後,他會向與公安機關有情報輸送關係的“法官”打電話檢舉詐欺師(或者其他犯罪者)的信息,將他們抓捕歸案。
最後,守會進行分成。先盡數返還受害者的財產,再支付“線”的情報費以及其他團隊成員的勞動費,自己收下剩餘的錢並在事件完結後繼續等待獵物的情報。
聽著很刺激,可惜……這份工作裏90%的時間都是在等待中流逝的。
【必須想辦法克服無聊才行……】
想到這裏,他甚至還有些懷念在大學裏的日子……那時候他已經開始接詐欺委托了,閑暇的時間也被一大堆對於他的未來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的課程填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工夫感覺到無聊。
【話說起來,那應該算是特殊的浪費時間……】
也就是說,解決無聊的最好方法就是找浪費時間的事情做。
【就像是現在,我在思考做什麼事情的時間也是被浪費掉了的……原來如此……】
“哦嗨喲!”
正當守要領悟出什麼東西的時候,事務所的門被推開了,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啊,今天七點就過來嘛……這麼早……”
“又沒關係,我在大學裏可是六點鍾就起來了……”
平野沐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表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晃蕩著腿。
她就是守的助手,22歲,大學就讀中,平時主要負責幫守跑腿,偶爾也會對詐欺策略做出建設性意見。
她期待著等了十多秒,見守沒有其他反應之後耷拉下了腦袋。
“今天也沒有委托嘛……”
“……嗯。”
“那就是說我可以開始看書嘍?”她立刻轉悲為喜。
“請便……”
她會在空閑時間跑來這裏的原因不是為了解決委托就是為了蹭書看。守在事務所裏收藏了很多套冷門的實體漫畫和小說。
這個上午兩人就這樣相處著度過了……沐偶爾也會找守聊天,但因為守不太會選話題,所以談話經常戛然而止。
一轉眼就到了中午。
“無聊死了啊啊啊……”
守在每個沒有委托的中午都會說這麼一句話。隨後,他就會起身去燒開水泡方便麵吃。
“啊,怎麼又吃那種東西啊……”沐放下書,“至少也得吃得均衡一點吧?”
“均衡什麼的,懶得做啊……要不你做給我吃算了?”
“啊,那種事情……”沐羞紅了臉,撇開臉,“……也不是不可以……”
“……”
“……”
“咳……”守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趕緊岔開話題,“話說這本小說——”
“叮叮叮……”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啊,肯定是線打來的!”守丟下水壺,拿起手機——
“呃?沒有啊?”
“……是我的電話啦……”沐略感無語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喂?啊,最近怎麼樣?……唔,這種事情我不太懂誒,我是住自己房子裏的……呃……那個我也不知道誒……”
“……”
守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沐麵露難色、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啊,這樣吧!我認識一個人,他肯定懂這些東西……嗯,你可以來事務所,地址就是商業街374號的那幢樓……嗯,好的,下午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哦。嗯,再見……”
她掛斷電話,對著守挑了挑眉,露出w型嘴的微笑。
“嘿嘿嘿……”
“啊啊……你幹嘛……”
“這下子你可有事情做了,要好好謝謝我哦?”沐晃了晃手機,“雖然我和她說是免費的谘詢——”
“‘她’?免費?”
“啊,我有一個大學同學,今年大二,是從中國過來的留學生,和我一樣讀的是文學係……”沐解釋著,“之前她一直都是住在日本親戚家裏的,不過上個月的時候她說想開始自己租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