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聲桃顏(1 / 3)

史書記載“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諸國以國花命國名,而今各國風雲詭譎,不知最終花落誰家。

素有“花中之王”美譽的牡丹,色澤豔麗,品種繁多。

白茸是牡丹的別名。

白茸國地大物博,是以成為各國眼中最大最鮮美的肥肉,被他國所惦記。

倒是也無愧“牡丹”國的美稱。

中興六年三月中旬。

春雲懶暈,柳芽青青,烏衣巷口,夕陽斜照,村落田疇,人馬錯落。

千裏鶯啼綠映紅,一片桃林,枝頭剛剛泛出少女胭脂紅,兩個腳夫趕著五匹馱炭的毛驢,向城鎮走來,桃花林挨著桃姬河,上遊不遠處已有幾艘船依次泊在岸邊,櫓工的汴江號子與纖工的汴江號子的合唱回響在空中,水村山郭酒旗風,酒館遲遲地撐起招攬顧客的旗幡,幾峰駱駝緩緩走來,西域商人卸下戈壁灘的風塵,坐下等小二上茶,聽茶館說書先生吹吹傳奇。

西域商人剛駐足,小二連忙有眼色地跑上來:“客官,來點桃花茶?”

“好,好!”夾著口音的中原話粗獷得如商人的財力,瞥了一眼台上,“又是桃姬河的愛情故事。”

“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桃姬河邊,上衫長褲,腰係湯布,頭裹軟巾,足蹬麻鞋的小二添了茶,說書先生潤了口後接著說道“這黃秀才真情表露,以詩表心,桃姬見字如麵,淚珠滴土,灑成了桃姬河兩岸的桃林……”

百年傳說,卻總有人聽不膩,南來北往,總有旅人在路上,舊事說與新人聽,便就是新鮮熱乎的。像街上的糖葫蘆,小孩貪嘴,路人嚐鮮,老人懷念。

所以這時茶館生意還不錯,食客續酒聽書,本地人偶爾拿老王逗趣:

“這黃秀才挺有才的呀!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好詩好詩!”

“聽說這桃姬麵如桃花,故得此名。”

“這倒是庇佑了我們這個桃姬河。老王,你沒媳婦可以去桃花庵拜拜,沒準哪天桃花仙子就送上門了。”

老王紅中脖子回擊:“不信那玩意兒,還不如留著錢去買桃花酒喝。”

“喲!也是桃花坊的桃花酒吧!”

“老王,桃花坊的桃花娘子妖嬈不?”

老王在鄉野玩笑中踢了一腳木凳:“去你大爺的妖嬈!”

茶館內朗朗笑聲響,添了幾分春色。

茶館的桃花亭裏,有顏華夭三人立於桃枝下,欲登亭觀水。

“桃姬?”顏華夭身著窄薄桃羅衫,加上飄曳拖地長裙與粉紗披帛,手圈銀鐲,珠飾燦然於頭,柳腰懸玉,作尋常小姐踏春打扮。其耳朵捕捉到茶館的話,吹了一下鼻翼的桃瓣,疑惑,“桃花坊最近可有動靜?”

“公主,我去看看。”紫荊一身短褙長裙,腰圍帛,佩劍。確定顏華夭的表情以後,便立身依命辦事。

不曾想,紫荊前腳剛走,風未起,桃枝忽搖,淋了顏華夭一身桃花雨。

“公主,你沒事吧?”連翹雙垂鬟,圓領窄袖長袍,圍護腰,束帶,著靴,尋常侍女著裝,將顏華夭護在身後,“誰?”

“無礙。”顏華夭拔了一下桃枝,蔥指輕撚,“閣下是想被小女搖下來,還是自己露麵?”

“嘿,被你這小娘子發現了。”商問星上衣下裳,外加廣袖寬袍,一躍而下,落地,手一伸,摘截剛才顏華夭手指撚的那株桃枝,“鮮花贈美人。”

“登徒子。”連翹護著顏華夭後退,她欲上前,被顏華夭拉住,“小女子不敢接,不知公子在此,叼擾了,我們這就離開。”

“這…..莫非小娘子害羞了?”商問星盯著顏華夭,“我不是什麼壞人,我……”

“公子請自重。”顏華夭福了一禮,轉身走了。

“商少爺,願賭服輸啊。”邵浩揚頭裹綸巾,手執羽扇,收扇,拍商問星的肩,接過玫瑰紋玉佩後安慰道,“你呢,也不用灰心,這顏華夭養在深宮,性子古板些也正常。”

“都不及她身旁的小侍女可愛,唉,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商問星歎氣。

“要不,娶她侍女?我幫你去跟伯父求求情?”邵浩揚用扇子將桃瓣扇落,朵朵桃紅,撲向商問星。

“邵浩揚,你活膩就自行了斷,不必在我這討打尋死。”

“唉,白瞎了兄弟的一片好心,不過,若是你娶不到顏華夭,恐怕濱梨國要少一個皇子了。”

“你不是也背著任務來?咱倆彼此彼此,陶菊國的二皇子就別說風諒話了。”

二人相視一笑,無奈歎氣。

“公主的及笄禮,你準備了什麼?”邵浩揚問。

“無可奉告。”

“問星兄,告訴我嘛……”

桃影深深,人影綽綽。

“公主,我們好像被跟蹤了。”連翹看了看周圍的暗衛。

“一個嫡國公主,出門怎麼就隻帶兩個宮女?我覺得有問題。”鍾離權眸色深沉。

“正常。\"鍾離陶陶咬了桃花糕一口。

“正常?陶陶,你是不是忘了。即使是在本國,你出門至少帶十幾個護衛,女子地位本就低,若是……”

“哥哥,可我們現在是在白茸國,不是白瑾國。我們必須承認,他們國家的女性地位比我們國家高。”鍾離陶陶看著桃花樹下浣衣的少女互相掬水嬉戲,兩角辮頑童對襟窄袖短衫,下褲,拉著風箏線在鬧,鍾離陶陶嘴角上揚,又咬下一口桃花糕,“哥哥,這個真的很甜。”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以後白瑾國的女子也可以大聲地笑,大口地吃,不再用病態地控製體重,在意形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鍾離權掃了一眼鍾離陶陶右手畫桃花鈿遮住的疤痕,發誓一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