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城樓上。
司馬燁倚在高高的城牆邊,手舉荔枝酒,獨自解悶。
有士卒慌張來報,“報告主帥,泄洪了,大啟那邊真的泄洪了!洪水已近我城門外三裏。”
司馬燁將酒瓶摔在地上,紅著眼厲聲道,“泄就泄,慌什麼慌!”
現在南嶺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空城,大勢已去,他望著城外逐漸漫過來的水線,臉上盡是猙獰的笑意。
司馬無辰僅僅是用一個泄洪的口風,就把他積攢十年的一切給毀了。真是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論謀略,誰都玩不過他。
不過他想毀滅,那就一起毀滅吧。
一飲畢,司馬燁轉頭對跟前的士卒說道,“把那兩人押過來。”
“是!”
城外的高風送過來濕潤的潮氣,上官恩燃被人推推搡搡推倒城牆上的時候,一眼望去,整個城內空無一人。
聽人說是司馬無辰要淹城,起初她還不信,城中百姓那麼多人,司馬無辰不會放任百姓不管的。
後來才知道是真的,因為百姓不用出城就能逃到城後的高山上。司馬燁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上官恩燃抬眼對上司馬鐸的目光,她沒有回避,倒是司馬鐸回避了。
眼下他跟自己一樣成了階下囚,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牢牢係禦身後,臉上盡是滄桑,與以往溫潤如玉的皎皎模樣相差甚遠。
上官恩燃不免感到替他感到心痛。
此刻,他的心肯定是痛苦的。信誓旦旦要為自己改天換地,甚至不惜背叛做自己的至親,放掉原本大好的前程於不顧,卻不料原來一切都隻是誤信了他人,將自己一生的前程葬送。
她很想跟他說點什麼,司馬燁卻命人將他們直接推到了高高的城牆上。
“看到沒有?下麵是不是很高?”司馬燁問道。
“司馬燁,放掉她,我給你當人質。”司馬鐸轉頭說道。
“哈哈哈,我的好大侄兒,你都把我害得這麼慘了,還好意思來跟我講條件?你說你還有什麼好跟我交換條件哈?我好好的八萬大軍原本可以去通州會和,硬生生被你給誤導在這南嶺被困潰敗,如果不是深知你的幼稚和無知,我還真以為你是司馬無辰派來忽悠我的。”
說到自己的處境,司馬燁暴跳了起來,放狠道,“就算是死,老子也要你們陪葬。”
“我死了給你抵罪,還不行麼?”
“就憑你?你還不夠。”司馬燁嘴角抖了抖,“說句不好聽的,你那皇父說不定看重她甚至比你還甚呢!”
“你.........”司馬鐸墨發被吹起,嘴角咬出了血跡.
“太子,不要求他。”上官恩燃朝他輕輕說道,“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真的。”
司馬鐸眼角極力隱忍的微紅,他錯了,他真的大錯特錯了。
本以為離了皇父,自己另劈天下,就能給她帶來新的希望。結果自己現在卻成了笑話,出師未捷,局麵就已經被破。
現如今司馬燁棄了自己這顆沒用的棋子。
隻是自己反倒連累了她。
“將軍,不好了,洪水已至城門下。”
眾人低頭往下望,洪水裹著黃土,一眨眼功夫已經沒到城門腳下。
“將軍,大啟軍隊乘舟在北門,已經破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