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貓跑了。
鍾聿剛掛了電話,坐在偌大的客廳裏,指尖掐著一根香煙翻來覆去的把玩,莫名覺得這屋子有點空曠。
可他不想慣著那隻貓了,一言不合的就總是離家出走,還整天嚷嚷著要回去找人造娃,再這樣下去,天都要給捅破了。
又不是非誰不可,走了就換下一個。
鍾聿這樣想著,看著手掌裏的煙,一把給捏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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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委屈的坐在公園木椅上,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阿酒不喜歡雨,施展魔力把自己跟雨隔絕開,難受的想哭。
鍾聿太笨了,那個人明明就是故意的,還趁鍾聿沒注意的時候對他說了很難聽的話,可偏偏鍾聿還不信他,說人類都是這樣。
人類才不是都這樣,紀子談肯定就不是,因為歲柏熠身上的魔力總是興奮又活躍,證明歲柏熠過的很開心很快樂。
想著想著,他長長的尾巴耷拉垂了下去,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穿著黑色長褲的腿,阿酒的心一緊,帶著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向上看去。
“小貓咪,你怎麼在這淋雨?”溫柔的男聲,黑色的傘伸出了一半,遮在阿酒身上。
不是鍾聿。
一人一貓就這樣對視著,穿著一身黑的男人忽然摸了摸阿酒的頭詢問道:“沒地方去的話,要跟我回家嗎?”
阿酒被這個奇怪的男人帶回了家,他拿了一條聞起來很香的毛巾蓋在阿酒身上開始幫他擦拭,邊擦還邊念叨:“奇怪,怎麼沒水的,沒淋濕嗎?”
或許是他的力度太輕柔,掌心扣著小貓咪整個胸膛的溫度太舒適,阿酒搭著頭有些昏昏欲睡,整個貓都徹底放鬆下來。
這段時間他變得很奇怪,情緒總是被鍾聿攪的亂七八糟,一會也好,就讓他在這躲一躲吧。
阿酒在這是徹底享受到了什麼叫貓皇帝的待遇,這個男人好像很喜歡貓,照顧的特別用心,家裏除了他,還有好幾隻貓,阿酒剛來就成為了這裏的老大,其他貓唯命是從,讓他好不快活。
阿酒坐在沙發上喵喵叫了幾聲,圍在沙發底下的貓咪們也跟著喵喵叫然後才散開,男人笑著薅了一把阿酒柔軟的小腦袋,“你怎麼一來就跟個貓老大一樣,連胖黑都臣服在你腳下了,真厲害。”
阿酒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男人出門後,阿酒百無聊賴的在沙發上滾了一圈,這裏的生活很好,可還是少了點什麼。
他想鍾聿了。
生活發生再次改變是在一周後的某一天,這個屋子的主人很晚都沒回來,其他貓主子都在餓的喵喵叫,聽的阿酒受不了,偷偷的變回人形給他們分了糧食,直到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門口才傳來聲音,伴隨著爭吵跟碰撞,其他貓咪都站在門口的地方嗅來嗅去不停的撓門,阿酒也跟著走了過去。
門被轟然打開,男人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反手就想把門關上,卻被另外一個紅衣男子攔住,這個紅衣男子特別高大,直接擠了進來。
“你給我出去。”男人臉都有些氣的發紅,推著紅衣男子想把人趕出去。
紅衣男子輕鬆的鉗住男人的手,貼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就、不。”
然後什麼說話聲都消失了,隻剩下唇齒糾纏的嘖嘖聲,底下一群圍觀的貓咪好奇的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類。
阿酒也很好奇。
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夢,夢裏他也被壓在了門上,嘴被人堵住了,但他怎麼也看不清那人的臉,直到那人在自己耳邊低低的說了句什麼話。
“阿九,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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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打算回魔境了,當初他過來就是為了找歲柏熠,既然失敗了,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他給這個屋子的主人留下了一封感謝信,雖然上麵隻是幾個簡單的貓爪印,以及一根貓胡須,但是他這兩周在這待的很舒服,貓胡須上有他的魔力,可以保護這個屋子不被低級魔物侵襲。
這次離開,阿酒就不會再回人類世界了。
這裏的人太複雜,總是一副一個樣子,阿酒覺得自己應付不來,他也不喜歡自己的情緒被鍾聿掌控。
但在走之前,他還是偷偷的回去了一趟,阿酒跳到後院去,隔著窗戶看屋子裏的情況。
屋子裏沒人,屬於阿酒的貓窩也不翼而飛,他繞著屋子看了一圈都沒有見到,直到在門外那個大垃圾桶裏看到那個冒出一角的橙色毛絨窩,阿酒才變回人形,把貓窩撿了回去。
他拍著上麵沾的灰跟垃圾,眼眶發酸,這個跟他有著同樣顏色的貓窩被扔了,變得又髒又醜,上麵屬於鍾聿的味道也消失了。
阿酒快委屈死了,抱著貓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連身後走近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哭什麼哭,”鍾聿抱著手臂冷聲道,“不是你自己要走,不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