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午後,車裏的空調一直在運轉,車外的環境也非常冷清,隻能看見柏油路邊偶爾向後倒去的幾棵小樹,可是艙內壓抑的氛圍還是讓我透不過氣。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此時正是回家的路上。窗外冷冷清清的,就好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車子逐漸駛入市區,開始能看見一些行人了,我再也忍不住,收回抓在車窗邊的手,抬眼看向了開車的男人,明明已經張開嘴,卻又忘了想說的話。
“爸。”我隻能先這麼喊。
“嗯。”
冷漠的回應,讓我不知男人到底是什麼想法,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還有幾天就是我18歲生日了。”
空氣停止了幾秒,父親沒有回話。於是我接著說道“我想證明自己一次。”
這句話不是我第一次說了,有時我懷疑這隻是幻想,我永遠不可能去證明自己。
許多年後,當我再次走在當年的那條柏油路上,周圍已經變成了房屋和店麵。一個個人來人往,與當年已經不同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飛快發展。
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包紅盒。不知何時,我竟然開始拿煙來使自己保持清醒了。
走到路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今天要去參加場麵試,這已經不知道是我找的第幾份工作了。
出租車來到麵前,我上了車。將手中僅剩的30元交給出租車師傅,這已經是我最後的錢了,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工作,真的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師傅,去運河大道附近就行。”
“好勒,您先休息著。”
向後靠在座椅上,回想自己的生活,發現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成功過。望著窗外的行人,四周的一切都變了,唯獨自己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曾經的那些幻想,終究還是幻想吧。
沒有小樹,開車的也不再是父親。隻有自己如20年前一樣,隻是不在少年,也沒了雄心壯誌。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車門上塞著的一本手掌大小的書,看起來很小,卻十分吸引眼球。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去拿了出來。
這本書上沒有書名,隻有一片空白。難道是筆記嗎?
想打開看看,可這本書就如被什麼每一頁都粘上了一樣,翻來覆去怎麼都掀不開。
“師父,這本書是幹什麼的?”
司機通過後視鏡向後看了一眼,說道:“好像是之前的客人丟的吧?一直放在那裏,也沒有人來領走。”
我將書舉到眼前,這本書的書皮很破舊,可奇怪的是裏麵的書頁卻顯得很新。說是書,可也隻有手掌大小,也不是很厚,真想不明白這樣的書能寫多少東西。
覺得大概隻是宣傳手冊之類的,便想也沒想的隨手放在身旁的靠椅上。
才剛抬起頭,一種猛烈的衝撞加顛簸感突然傳來,接著便是聽見了司機師傅的喊叫聲。一輛救護車猛地撞向了我所乘坐的出租車,汽車的一側都被撞的變形了。
出租車開始向一邊滑行,接著翻滾了起來。此時正行駛在運河大道上,旁邊就是大運河。
出租車直接衝破了護欄,司機師傅在情急之下打開車門跳了出去,我本來也想跳車,卻可悲的發現腳卡在了碰撞到變形的汽車一側。現在腳已經血肉模糊,事情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疼痛。
此時回過神來,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緊接著與汽車一起落入了運河中。
冰冷的河水灌入我的鼻腔,我不斷的掙紮卻毫無作用。
意識慢慢開始模糊,在閉上眼睛前,我看到了那本小說翻了開來。書皮上空白的那部分也顯出了字…《歸虛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