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書房外,幾個下人竊竊私語。
一個小侍女悄悄巴望著,小聲道:
“剛剛那個就是二公子嗎,真是俊俏。”
一邊的人趕緊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嗬斥了幾句。
“別亂看,要是讓夫人聽到,有你受的!”
沈涼秋進府時,清楚地捕捉到開門下人眼中的驚訝。
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徑直回了住處。
不過一會兒,就有人來傳話,沈相找他。
跟著下人進了書房,就看到沈相在原地來回踱步。
“父親。”
聽見聲音,沈相猛然轉過身,眼中帶著一抹著急和愧疚。
但,也僅此而已。
沈涼秋看在眼裏,心中最後一絲情緒也平靜下來,好似一潭死水,無波無瀾。
沈相示意他坐下,看著他欲言又止,隻張口道:
“這次的事,是你大哥動的手,為父已經罰他禁足兩月反省。”
沈涼秋與他對視,露出笑容,看得沈相晃了神,眼前的這個兒子,與他記憶中的一個人漸漸重合。
“父親安排就好。”
聽他這麼說,沈相鬆了口氣,又道:
“另外還有一事,既然你大哥已禁足,那麼後日宮裏的中秋宴,你隨為父一同去吧。”
“中秋宴?”沈涼秋配合著麵露疑色。
見此,沈相解釋:
“往年宮中是很少舉辦中秋宴,但是因燕將軍北疆大勝,不日回京,又恰好是中秋,因此才有了今年的中秋宴。”
燕將軍,燕酌凜。
沈涼秋聽說過此人。換句話說,整個大梁無人不曉。
十歲隨父遠赴北疆,十四歲便上了戰場,至今十年,從無敗績。
將軍府。
白衣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燕酌凜。
“所以,將軍算是收服沈家二公子了?”
燕酌凜把玩著精致的青瓷茶杯,墨色的眸子罕見地劃過一絲精光,語氣卻是漫不經心。
“沈二公子確實特別。”
說出這句話時,他明顯是被勾起了興趣,仿佛一隻盯住了獵物的豹子,興奮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警惕。
聽他這麼說,玉生煙也來了興致,上身微微前傾,神色稀奇。
燕酌凜道:“你可知他向我提出了什麼條件?”
“條件?幫他扳倒沈昭瑜嗎?”
玉生煙隨口一答。
“沈昭瑜?嗬……”
燕酌凜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力道不輕不重。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向玉生煙無聲地說了什麼。
“他瘋了?”
玉生煙瞪大雙眼,饒是他也無法想象,看上去那麼清風霽月的人,竟然會想……
“玉哥哥,我和你說,今天我去了紅夢閣……”
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少年嘰嘰喳喳地剛跨進門檻兒,抬眼看到正對麵一身玄色錦服的男子,立馬住了嘴。
收起方才神氣活現的樣子,訕笑著道:
“哥,這麼早就回來了哈。”
見兄長臉色越來越沉,燕紫陌心裏咯噔一聲。
果不其然,燕酌凜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去暗衛營領罰,不得少於三個時辰。”
燕小公子腳底一個踉蹌,神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