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像是很久(1 / 1)

岷景

我好奇怪,我心裏按耐不住的正義感告訴我,我要去當警察,當律師,去建設祖國,簡單來說就是當一個“英雄”。

媽媽總是給別人說

“我女兒缺愛”

所以我在想,想要做這些職業,我可能隻是為了出人頭地,讓大家都記住我,因為我不甘平凡的死去。

我的記憶很奇怪,總是吃一頓忘一頓,可我為什麼總是忘不了發生的許多許多事情呢。

在我崩潰流淚的時候,我想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動作都像一把利刃,都是壓死我的一棵稻草。所以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沒有人記住我怎麼辦,如果我死了大家都忘了我怎麼辦。

如果我死了,欺負我的人會不會記得他們做了什麼。冷眼嘲諷我的人會不會記得他們對我說了什麼。他們會不會忘記我,會不會愧疚,如果他們毫無征兆的忘記我,那我不是白死了麼。

我想死的原因挺簡單的。讓那些人愧疚一輩子。可我越想越不值,不是我死的不值,而是我不信真的有人能記我一輩子。

我隻不過是他們生命中匆匆路過的一個人,誰會記得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記得而已。

媽媽說就算我死了她也就難過幾個月。

這句話是她在2021年八月份說的。

其實我記憶力沒那麼好。

其實我之前不把死掛在嘴邊。

其實有些事情總是不知不覺就變了。

媽媽以前喜歡打我 ,在我上小學時,抄一次作業會被打,用別人用過的本子會被打,我不記得還有什麼原因,反正被打了很多很多次。

她那時一個人賺錢養著我,我怎麼會怨她呢。她說如果我是個男孩她就不要我了,男孩子還要結婚買車買房。不過還好我是女孩子,要不然跟著爸爸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吧。

其實我不太喜歡當一個女孩子。我希望自己是一個男生,能保護很多人,如果我是一個男孩子我可以不結婚不買房的。

但是現在媽媽變了,我也變了。

媽媽不打我了,但是我更暴躁了,也更奇怪了。

我總是和姥姥吵架,但是我不敢和媽媽吵。我欠她很多很多,她打我罵我我會覺得她不理解我,我不怨她。我怨我自己,有理由的和毫無理由的。

我討厭吵架,會把我自己吵哭,讓我語無倫次。我解釋不清。我又開始享受吵架,大喊大叫讓我頭腦簡單,讓我腎上腺素飆升,讓我心跳加快。我開始幻想眼前這個人會如何死在我麵前。我殺不了別人,我隻好一點一點把自己瓦解。

很神奇的是在我拿著刀子劃開自己的皮膚看到鮮血滲出,讓我很開心。我想小白鼠,成為了自己的試驗品。我開始把自己幻想成任何人,不斷的去傷害我眼中的別人,以至於我弄丟了自己。

老師開始懷疑我被人欺負了。我確實被人欺負了,不是別人,是我自己。他人隻是導火索,刀子拿在我自己手上。

我總是停不下來與我心裏的自己對話。她在我二三年級時就存在了。我時常和心裏的自己彩排等一會如何與別人交談,現在我殺死了唯一了解我的我自己。她已經不會在那時候安慰我了。畢竟她是我自己,不怪她,是我控製著她攻擊我自己的。

我確實變得沒那麼無所謂了。之前被媽媽打出去我隻是在心裏想些好笑的事,現在我已經想不起任何能安慰我的任何事了。憎恨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我開始莫名其妙憎恨,恨許多事和人,包括我自己。

我總是在想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在我的不知不覺裏。隨著時間變了。時間太長了,變化的痕跡零零散散撒在幾年的路上,我收集不起來,一同散開的或許還有別的,但我不說。因為我不喜歡說肉麻的可憐的話給別人。這點一直都沒變。

我把我的許多重要的東西給了許多人。我明明知道不會有人永遠都在,可我這是很自信,信任自己的眼光。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和我一樣了。

我和許多人說了許多事,我不想聽到可憐。我不可憐,大家都很慘。我感覺我足夠幸運了。可當被愛變成一件奢望,或許乞討可憐也變成了求愛的唯一方式。

我挺不甘心的,很多人說不是我的問題。其實就是我的問題。

不然為什麼他們對待別人和對待我不一樣。明明我付出更多。

其實還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