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莊園門口一人多高的石獅旁。
剛剛穿過來的顧白魚一手撐地,一手拿著隻滿是缺口的陶碗,哭笑不得。
“開局一隻碗,嘿嘿,我要涼了。”
從原主殘缺的記憶得知,他是從別的地方逃難過來的,最後餓死在江家門口。
好餓,得想辦法找點東西吃。
腹中的饑餓,讓顧白魚喉頭充滿酸水,他掙紮著靠到石獅旁,打量起四周。
今天的江家莊披紅掛彩,燈籠高懸。門口排著一隊精壯的漢子,似乎在慶賀喜事。
既來之,則安之,去地主家說點吉利話,看能不能先討口吃的吧。
顧白魚在心中想著,但還不等他行動,一個長衫青年走了出來,用檀木折扇指著他,眼底滿是鄙夷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乞丐在這裏觸黴頭!快快攆走!要是被老爺知道,豈不是我爹的工作失職?”
在門口忙著接待的小廝聽到,趕忙衝了過來,大聲喊道:
“還不快滾!別髒了江少的眼睛!”
“江少,請千萬別告訴總管事。這乞丐實在該死,我馬上打發走!”小廝賠笑道,眼角卻瞥向顧白魚,凶氣陡現。
“等一下!”江少叫住小廝,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微笑,走過來輕拍顧白魚肩膀,關切地問道:“餓了嗎?”
“嗯!”顧白魚點頭,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
“我們莊子剛好缺個雜役,你進去試試吧。”
江少給了小廝一個眼神,用扇子抵著顧白魚後背,往大門裏推去。
哼,一個最低賤的乞丐都能參加選婿!老爺,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給小姐擇婿的決定,真多麼可笑!
江少冷笑,扇著扇子,抬步往莊內走去。
“要飯狗,你要感謝江少給你機會!”小廝抓住顧白魚的手在紙上按下手印,扔過來一個竹牌:“江少特別關照,給你插個隊,一百八十五號。”
“一百八十五號,姓名?”一旁的記錄人捏著毛筆,記錄著每一位來訪者的信息。
“顧白魚。”這身體的原主和他同名同姓。
“進門後往右走,叫到號碼就上台,不要拖延時間!”記錄人滿臉嫌棄地催促道。
“這臭要飯的,最好在擂台上被打死。”小廝和記錄人小聲咒罵道。
拿著編號竹牌,顧白魚眉頭舒展道:“先找個工作安頓下來也好!”
穿過一段曲折的連廊,一個巨大的院落出現在顧白魚眼前。
院落中間有座木板搭建的方形高台,台下圍滿了人,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
高台上,一個虎背熊腰的武夫,雙眼閃著凶芒,撲向他對麵的白發老者。
隻見老者白發如銀,垂至肩際,一副高手的風範。雖然上了年紀,身形卻是非常靈活。
他翻騰躍起,淩空右腳抽在壯漢的太陽穴上,把兩百斤的壯漢踢了一個趔趄,重重摔在擂台上爬不起來。
“一百四十四號,敗!”
“這嶺南五虎之一的搏山虎,最擅長擒拿格鬥,沒想到連他也沒能走過一招!”
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一陣惋惜。
顧白魚這才注意到,台邊挑了一麵旗子,上麵寫了四個大字:比武招親。
“比武招親?!”顧白魚驚呼,“他們騙我!這哪裏是招雜役?”
他突然意識到,江少這是殺人誅心!
這是在戲耍自己,上台當小醜挨打啊!
還是找點東西吃,吃飽開溜好了。
老頭這腳要是踢在自己身上,不死也是半殘廢。
接下來,又有好幾個武夫被踢下了擂台,台下此起彼伏著痛苦的呻吟。
顧白魚趁觀眾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遊走在各主桌間,順了不少茶點果子填飽肚子。
“這老漢不在家好好推車,還來吃嫩草!招婿的姑娘在哪?漂不漂亮?”顧白魚吃飽了肚子,看熱鬧不嫌事大,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