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河輕輕應了一聲,沈歸一眉眼笑意愈甚,拉著這人與她一起蹲下了身。
沈歸一從雪地裏扒拉出一根樹枝將火符貼在其上,一簇火苗在那枝頭燃起,下一秒她便鬆開了那牽著晏清河的手將這根樹枝塞進了他的手裏。
身後背脊忽地落下一個重物,晏清河另一隻空著的手趕緊扶住身後的人穩住了重心這才沒有讓兩人一起摔個狗啃泥。
柔軟的身軀緊貼他的背脊,晏清河托住沈歸一,疑惑道:“這是做什麼?”
“一起玩兒呀!”
沈歸一拍了拍晏清河的臉,摟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等會兒你點完就趕緊背著我跳開,這東西的聲音可響了,我害怕。”
害怕?
是了,小時候沈歸一帶著也是如此,拿著一樣點著火的樹枝讓他去,而她自己則是躲在樹下捂著耳朵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火苗越趨越近,殺人心狠且不手軟的晏清河,可遇到了這一個小小的爆竹不知為何卻是越發緊張。
“快點快點晏清河!”
身上的人晃動了兩下,晏清河緊繃著臉,拿著樹枝的那隻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萬一他沒來得及跑遠沈歸一被嚇到怎麼辦?
恍惚之間,自己手裏的火點燃了爆竹都不得知,聽到一陣劈裏啪啦聲晏清河才知道自己搞砸了。
反應過來後立即背著身上的人跑開,可後背忽然傳來她的哈哈大笑,晏清河的步伐緩了下來,疑惑地偏頭看著趴在他肩上不能自已開懷大笑的沈歸一。
“我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你怎麼緊張得好像天要塌了。”
沈歸一摟著晏清河的脖子輕聲道:“我已經不是那個沈歸一了膽子也已經沒那麼小了,晏清河。”
晏清河靜默許久,他垂眼,一隻手托著身上的人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喉結滾動:“可現在的你在我眼中就是那個沈歸一。”
沈歸一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斂了眼底剛才的笑意,從他身上滑落站在了地上。晏清河轉身,兩人對望無一人開口。
沈歸一醒來隻字未提魔族和長天宗,也並未詢問他是如何離開的荒澤之境。平靜的大海往往暗藏洶湧,他不知何時會爆發那巨浪海嘯,與其這麼擔驚受怕下去倒不如敞開說亮話。
可先發製人的並不是晏清河,沈歸一早有準備,在他即將開口的那一瞬間直接用神力打暈了晏清河。
長痛不如短痛,解釋也隻是加深他們之間的糾葛,沒什麼必要。
沈歸一望著靠在她身上的晏清河冷靜得可怕。
再怎麼舍不得再怎麼遺憾心痛,她都必須去完成那千年前未盡之事,守一他們犧牲搏來的生機決不能在她手裏毀掉。
神識早在昨夜已經漫遊過此地,沈歸一知曉這是何地,晏清河陰差陽錯帶著她來到了守一隕落之地阜嵊。
“阿兄,這一次多謝你了……”
沈歸一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眼時眼底的惆悵已被肅殺的冷意所取代。她將晏清河背起,浮華劍歸於手中,徑直走向那幾個嬉鬧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