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痛苦他的死亡在這群人眼中是正義的審判罪惡的終結,這些愚蠢之人隻知道拍手稱快,殊不知若他死後這裏所有人都會被眼前他們奉承的仙長給當做藥引給煉成了靈丹。
五感模糊,晏清河睜開眼睛隻能瞧見迷糊的人影在晃動,周遭還有一些聽不清的嘈雜之聲。
他低低笑出了聲,無所謂,反正他死了沈歸一也會來陪著他一起死,黃泉路上也不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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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一拿著晏清河給她的那一遝符籙努力學習這些符籙的畫法,然而才記了一半,身體突然傳來一陣疼,四肢百骸甚至五髒六腑都是鑽心的疼,疼得她直接蜷縮在了地上險些暈了過去。
晏清河……是晏清河出事了嗎?
不行!她與晏清河的性命現在綁在一塊兒,若是他死了她怕也是要死的,她大小姐的生活還沒享受幾日還不能死在這裏,她得去看看晏清河到底是不是出事兒了!
沈歸一咬著牙扶著斷牆站了起來,顫抖著手從心口處拿出了那張瞬移符,抖著牙念出了晏清河教給她的咒語。
金光閃過,她來到了一個巷口,前麵人群嘈雜,那些人嘴裏好像喊著什麼“小妖怪快去死”之類的。
她扶牆忍著疼喘著氣兒,在四周找尋晏清河的影子,瞬移符把她送到這裏就意味著晏清河一定在這附近,可前麵的人群太過擁擠嘈雜,她不知道晏清河是否在這人群裏麵,估計她在這裏喊晏清河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沈歸一隻能自己走進人群,一個一個找著晏清河。
但她找到了裏圈兒都沒有看到晏清河的影子,然而來到最前麵她驀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場景。
陣法內金光打在一個穿著破爛衣裳的孩子身上,那孩子已經被折磨得七竅流血,麵容都被血液給模糊了,而人群之中無一人伸以援手都是拍手稱快,嘴裏都說這個孩子該死。
沈歸一呼吸驀然粗重了幾分,她難以自抑地想起了年幼的自己。
她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卻與那些孩子格格不入,每當她被欺負的時候其人看到要麼冷眼旁觀要麼拍手稱快,院長那些人隻會算計著政府撥款和賣慘獲得社會捐助,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孩子的境況,她在那裏被欺負了整整一年,後來知道了以牙還牙變得強硬了一些她的日子才算好過了一點。
她被欺負的時候多麼渴望有一個人能把她護在身後,哪怕是有人站出來替她說一句話也好。
可是沒有,沒有人站出來幫她,她靠的隻有自己。
這個孩子和她多麼相似,沒有人幫他隻有無盡的冷漠與嘲笑,多可憐多悲哀啊……
“浮華!”
沈歸一咬牙召喚出了自己的浮華劍,一劍捅破了那陣法。
陣法破碎,身上的疼痛消散了不少,晏清河恢複五感的第一時間便就聽到了少女的一聲怒嗬——
“你們還有良心嗎?!這麼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
眼睫輕顫,他緩緩睜開眼,卻瞧見一抹熟悉的鵝黃色身影持著劍把他緊緊護在身後。
那是……沈歸一?